进博会上展示的虚拟临床指挥中心 汤彦俊 摄

岁末年初，伴随“元宇宙”风行，上海率先提出了“加紧研究未来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交互的重要平台”，并在随后成为全国首个将元宇宙写入地方“十四五”信息产业规划的城市。

“上海有望成为元宇宙产业布局的先行者，”华东师范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经济与管理学部副主任赵星指出，近几年来，上海在城市数字化治理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而未来，元宇宙将带来“虚拟、现实和虚实结合的多重社会场景及其相互联动的复杂治理‘终极挑战’，敏捷治理的理念可以得到更加全面深入的实验和应用”。

进博会上，专业观众体验虚拟现实 汤彦俊 摄

“预先治理”护航元宇宙健康发展

在赵星看来，“元宇宙”实则是一个新概念下的旧事物，从PC出现和信息高速公路建设开始，及至后来5G、人工智能、云计算等底层技术，都是为元宇宙铺设的基础设施。在其技术链上，包括感知交互技术、核心器件、配套外设、终端硬件、游戏引擎、相关应用开发等，无一不是过去十年产业发展的前沿和重点，而全球相关产业规模已达数千亿美元。因此，“元宇宙无论在技术上还是产业上都是实在的，一点也不‘虚幻’。”

正因如此，赵星认为，在产业变革呼啸而来之时，如何引导新兴技术和产业更好地发展，如何避免先前互联网垄断和互联网金融等遭遇的争议，都推动了“先立后破”的预先治理模式成为护航元宇宙发展的重要选项。

“至今，虚拟空间治理仍是世界各国的难题。在元宇宙带来的新产业想象空间下，应避免重蹈先野蛮发展再强势治理的覆辙，”赵星表示，当前，元宇宙发展具有脱实向虚、游戏为先和治理未预的三大风险，而难以度量节奏、难以顾全深度、难以把控强度、难以综合管控是虚拟世界治理的四大现实难题。

为此，赵星提出，应逐步探索，将“敏捷治理”理论深入应用于元宇宙。“敏捷治理是一套具有预见性、实时性和动态性的治理准则，也是一种自适应、以人为本，以及具有包容性和持续性的决策过程，近年来如上海‘一网通办’等政务服务模式，已经是敏捷治理的有益实践。”

他进一步解释称，对于元宇宙治理，敏捷治理首先可以从细分场景切入，建立“实体政府+开放平台+虚拟办公”的开放监管通道，以敏捷的评价、反馈和问责机制进行试点，不断延伸和叠加行业、领域进入；其次是治理智能化，将多源异构大数据、人工智能新算法与领域专家智慧相结合，形成相互约束的“数智人”决策模式，对产业发展进行研判预测。

此外，赵星建议，应形成政产学“三螺旋创新”协同治理机制，“三方可敏锐触及各领域动向，真正实现动态治理。”

“在此方面，2021年9月，我国已前瞻性地建设了一批国家智能社会治理实验基地，上海的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和杨浦区等入选了建设单位，中国在智能社会治理上正走在全球前列，”在赵星看来，未来虚实结合的智能社会治理，还需要监管科技上的革命性进步，中国可否在此方面做出突破，为虚拟世界治理打造全球最佳模式，机遇与挑战并存。

工作人员用AR进行电网巡检 亮风台 供图

元宇宙可创造巨大的社会价值

据Bloomberg Intelligence此前分析，预计到2024年，全球元宇宙市场规模可达8000亿美元。作为横跨基础设施、人机互动、去中心化、空间计算、创作者经济等多个层面的产业，元宇宙被认为将有力推动社会各层面的技术创新，为经济发展提供更多动力。

赵星认为，元宇宙真正的爆点应在2-3年之后第一款元宇宙爆款产品出现时，“就像当年智能手机行业，苹果的第一款产品发布，真正地点燃了市场。而触及游戏、艺术、工作、生活、教育、工业等领域的一系列元宇宙应用将可能在10年内逐步变为现实。”

“元宇宙的技术发展与场景内容创造是相辅相成、螺旋上升的关系，这需要大量创新企业、政府和科研机构共同努力，”赵星说，此番元宇宙大热以及政府积极布局，也将有利于相关领域的技术与内容实现同步飞跃。

在赵星看来，元宇宙是一个数字虚拟世界的全集，其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未来数年，以游戏等平台为入口，在虚拟世界中社交、互动，形成沉浸式体验雏形；第二阶段是十余年后，会在虚拟平台中广泛连接消费、物流、生活服务等真实元素，让元宇宙全面融入社会生活；第三阶段则在未来数十年后，虚实世界密不可分，形成虚拟世界的新状态，“但元宇宙的终极形态无法预估。”

这意味着元宇宙已向现实世界打开了“入口”，“其中一些内容如沉浸式互动等可很快实现，而另一些比如新文明和去中心化的经济系统等，短期内想要完整实现则是较困难的事。”

赵星指出，元宇宙的落地绝不应只有游戏，其拥有更为重要和广阔的应用空间。单单就知识交流领域而言，在教育行业，元宇宙教室可以让大量的知识和创新以实景参与的方式呈现；元宇宙虚拟会议场景则可破解当前远程会议即时互动难的问题；元宇宙图书馆、博物馆将可以通过沉浸式场景再现实现文化的传播与传承。

“更具价值的应用还可聚焦在老年人、残障人士等群体上，如元宇宙可为老年人提供更加易观看、易理解的增强现实场景，帮助其跨越数字鸿沟；为身体残障人士提供更完整的人生体验，甚至为其提供如虚拟客服、虚拟办事员等元宇宙服务性行业的就业机会，”赵星说，这是元宇宙应主动肩负的更大的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