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是2021年以来全球最热话题之一，受到学者、业界、公众的持续关注。作为一种虚拟社会形态，元宇宙既是现实世界的映射，也是现实世界的延伸，不仅囊括现有的经济学要素，也可能催生新的经济学发现。

元宇宙到底是什么，又蕴含了怎样的经济学逻辑，是大家共同关注的问题。近日，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举办了“元宇宙与经济学新形态”研讨会，邀请来自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与业界高层齐聚一堂，共同探讨对元宇宙概念的理解、元宇宙大背景下的经济学、元宇宙时代的机遇与挑战等前沿议题。

主旨演讲：翁翕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系副系主任

教授

数字经济视角下的元宇宙

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系副系主任、人工智能与社会科学交叉平台负责人翁翕教授从元宇宙的概念、特征讲起，提出元宇宙拥有虚拟身份、沉浸体验、开放创作、经济系统、多元场景等5个核心要素。

他强调，元宇宙是建立在整个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基础之上的。在数字经济系统里，有四个要素，分别是流量、数据、创新和个性化服务。元宇宙是将游戏中的虚拟世界与实体经济接轨，数字人要在虚拟世界中创造价值，也要产生新的数据，必然也要跟实体经济接轨，通过多元化场景创造价值。通过开放创作，实现内容的子生产，进而获取用户个性化数据，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元宇宙的这些核心特征其实都是跟数字经济的流量、数据、创新和个性化需求紧密相关，是实现数字经济未来的重要手段之一。在元宇宙世界里，最重要的要素就是数字人，它是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有限注意力、有限时间约束的重要抓手。数字人在虚拟世界中的决策与现有经济学理论分析中的现实世界决策有何不同，以及如何将虚拟世界中的决策和现实世界中的决策联系起来，都是未来需要探索的问题。

最后翁翕教授呼吁产学研能够携手，探索元宇宙的星辰大海，产业界要围绕数字人搭建一个开放的元宇宙平台；学术界从经济学、金融学、会计学、营销学、管理科学等各个角度对平台规则设计提供建议；在平台上，研究者用实验、理论、仿真、大数据等范式探索元宇宙世界中的经济规律。

主旨演讲：韦青

微软（中国）首席技术官

赛博物理系统-数字孪生-元宇宙-语义网？

微软中国区首席技术官韦青带来一场深刻和精彩纷呈的分享。关于元宇宙这一技术名词的产生起源、技术理念、哲学和技术本身，他首先指出，从字面意义而言，当下媒体常用的元宇宙概念，其定义尚未在业界内达成共识；但是如果追本溯源，元宇宙这个名词所代表的应用场景早已在尼尔·斯蒂芬森的《雪崩》一书中详细阐述，距今已满30周年。对于技术的定义只有在达成共识之后，大家才可以朝向一个共同目标努力，否则就是各自为战，那也间接说明这种技术尚在很早期的概念形成阶段。如果是这种情况，倒不如静下心来认真研判它的诸多可能性，依据“以人为本”的技术价值观，做出各自的选择。其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区别点，就是将元宇宙的技术范畴和应用场景局限于虚拟空间还是强调元宇宙技术的终极目标是以数字化虚拟空间来互补与强化人类所处的现实空间。韦青指出，面对机器时，我们应该思考，人到底是能够被机器赋能，还是沦为机器的奴隶。他引用了歌德《魔法师的徒弟》中的典故，说明了人在没有能力终止一项新技术时，就不应该轻易开始使用它。同时，在新技术面前，人们还应该保有自己作为人的能力，比如对大自然的热爱；以及对于科学与技术的认知与理解，比如数学、物理、化学和各种机器仿真建模的能力，不能因为科学的发展、新技术的使用而丧失。

韦青强调，当我们谈元宇宙、web3.0、NFT（注1），实际上应该关注人和时代的变化，这才是经济学要考虑的一个基础底蕴。人的行为方式和价值观的改变，不是由于元宇宙技术带来的，而是因为环境、时代的变化带给人改变，技术对于上述变化，起到且只能起到赋能的作用。韦青呼吁人们守住第一性原理（注2），始终回归初心，技术应该是以人为本，为人造福利的。我们谈论元宇宙，应该关注技术如何造福人类。技术是拿来用的，在信息时代它的核心就是一个DIKW（data，information，knowledge，wisdom）信息系统金字塔。最后，韦青提出要理解能指是表象，所指是本质（注3）。能指很重要，因为能指能形成共识。但创新者要关注的是所指，所以需要把能指和所指统一起来。

主旨演讲：孟庆夫

埃森哲大中华区企业技术创新事业部

区块链负责人

发展负责任的元宇宙

埃森哲大中华区企业技术创新事业部区块链负责人孟庆夫先生围绕“发展负责任的元宇宙”为主题进行了分享。

孟庆夫介绍，埃森哲把元宇宙定义为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中的域、人、物进行映射、连接并融合，让我们的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构成一个在多个维度上不断演变和扩展的连续统一体。物理世界（现实世界）中的人是元宇宙的核心，元宇宙的精神内核应该是以人为本的。调查发现，有89%的中国企业高管认为元宇宙会对其企业产生积极的影响，其中60%认为会带来突破性或革命性的影响。

孟庆夫指出这需要在设计、开发和部署元宇宙时抱有良好的意图，使之能够对社会、对所有的用户产生积极的影响。具体来说，需要关注八个维度，包括数据隐私，数据安全，业务韧性（可恢复性），知识产权保护，用户身心安全，用户体验，可持续发展以及包容、平等和无障碍。

他指出，负责任的元宇宙需要在解决人类社会面临的重大问题中发挥积极的作用，比如在应对气候危机上，可以通过将现实世界的一些活动平移到元宇宙世界，采用绿色能源等来促进碳减排。还需要关注数字包容、适老化和无障碍等问题，让全社会共享发展成果。此外，还需要利用好区块链技术，保护数据所有权，促进数据隐私和数据安全，让数据价值真正回馈用户。

孟庆夫最后强调，元宇宙的发展还处在非常早期的阶段，每个企业和个人共同努力，提升发展的质量和水平，使元宇宙能为世界创造更大的价值。

圆桌对话

接下来的圆桌对话环节，与会嘉宾分别就用户和数字人交互过程中的伦理问题、技术发展对社会与经济产生的作用与影响、元宇宙的典型应用发展路径、企业如何探索元宇宙等问题发表了看法。线上参会的北大光华国际学生，包括“未来领导者”国际本科项目同学和在现场的媒体代表及观众踊跃提问，就元宇宙对未来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如何解决平台间兼容问题、元宇宙对传统经济学理论的颠覆、元宇宙的未来入口、如何把控元宇宙的发展方向等问题同与会嘉宾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主持人：刘宏举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市场营销系副系主任

教授

本次研讨会由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市场营销系副系主任刘宏举教授主持。以上内容按嘉宾发言顺序依次呈现。

本次研讨会线上线下同步举行。央视新闻频道、央广网、中国新闻社、澎湃新闻、《第一财经日报》、《中国经营报》、《新京报》、网易财经、新浪财经等媒体记者参会报道。

注 释

注1：NFT（Non-Fungible Token），指非同质化代币，是用于表示数字资产的唯一加密货币令牌，可以买卖。

注2：根据原子核和电子相互作用的原理及其基本运动规律，运用量子力学原理，从具体要求出发，经过一些近似处理后直接求解薛定谔方程的算法，习惯上称为第一性原理。

注3：能指与所指（signifier and signified）是结构语言学的一对范畴。在索绪尔的结构语言学中，把意指作用中用以表示具体事物或抽象概念的语言符号称为能指，而把语言符号所表示的具体事物或抽象概念称为所指，所指也就是意指作用所要表达的意义。能指指单词的词形或词音，所指指单词所表示的对象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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