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下半年，元宇宙概念火爆一时。中文在线敏锐地嗅到了市场的动向，不断释放布局元宇宙的信号。随着相关概念被热炒，其股价一个月间翻番。
2021年年报，中文在线实现了扣非净利润的扭亏为盈。在财报中，其直接将元宇宙作为长期发展战略。
这家当初两年亏损21亿元的公司，要借着元宇宙“起飞”了？
光鲜的业绩
中文在线2021年的业绩堪称亮眼。
2021年中文在线实现营收约11.89亿元，同比增加21.82%；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9879万元，同比增加101.93%。营收突破10亿元大关的同时，还实现了营收利润双增长。
与此同时，中文在线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为2343.89万元。这是自2018年以来，中文在线首次实现扣非后净利润的扭亏为盈。
而在财报中，相比于业绩，中文在线董事长童之磊一笔带过，“10亿营收只能证明我们过去的布局是正确的。未来十年内容产业向何处去？未来十年中文在线向何处去？这是我和我的团队更多思考的问题。”
而对于该问题，童之磊给出的答案是——元宇宙。他表示，“以10年以上的定力和决心，持续在一个方向努力和投入，这一理念将引领我们在元宇宙时代走向成功。”
童之磊的话，颇有当初Facebook更名时扎克伯格发表演讲的味道。而从去年10月至今，中文在线于元宇宙上的布局也的确迅速。
在回答投资者提问时，其表示已申请如中文元宇宙、IP元宇宙、17K元宇宙等商标。在财报中其表示，公司推出的面向全球优秀作家的“元宇宙征文大赛”，将评选出第一批具备元宇宙内容形态的故事IP，迄今已收到超10000部元宇宙文学作品。今年4月16日，中文在线还与清华大学新闻学院联合成立“元宇宙文化实验室”。
伴随着一系列动作，中文在线率先反应的是股价。
在频追元宇宙热点的10月，中文在线股价一度触及19.88元，创造了自2017年以来的新高。如今虽股价较峰值腰斩，但以估值计算，中文在线仍然高于同行业竞争者。
中文在线的主营业务是数字内容生产与授权、IP培育与衍生开发，主要竞争对手包括阅文集团和掌阅科技。按照5月6日收盘的静态PE测算，中文在线在股价回落后的静态PE高达近60倍。行业龙头阅文集团，其2021年营收是中文在线的近8倍，却仅有14倍的市盈率。同在A股上市的掌阅科技，其2021年静态PE也不过38倍左右，而掌阅科技的营收和利润都是中文在线的近2倍。
从这一角度来说，元宇宙或许成了中文在线最大的一张牌。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炒概念？
虽然把元宇宙放到长期战略，但目前看，元宇宙暂时没有给中文在线带来实质性的帮助。
拆解中文在线的营收构成，其文化业务依然是绝对的主营业务，11.38亿元的营收占总营收的95.69%。2021年业绩表现亮眼，主要是该部分收入同比呈现了25.19%的增长；与此同时，其营业成本同比还缩减了3.51%。与之相比，作为第二主营业务的教育业务，同比大幅下滑了34.81%。
再进一步，中文在线真正带动业绩增长的，主要是几个特定区域的业绩。其中，主营业务主力的华东地区，营收同比大幅增长70.1%；华北、华南地区也分别增长了13.81%和36.66%。
在财报中，中文在线还单独提及了海外业务，称“已经有了非常坚实的海外业务基础”。在2021年，其海外业务营收同比增长了15.34%。
实际上，回顾中文在线2021年的动作，相比于元宇宙，恐怕上海阅文、深圳利通、百度七猫的入股更为关键。
去年1月，中文在线发布公告称，上海阅文、深圳利通、百度七猫分别通过与启迪华创及建水文睿签署股份转让协议，进而成为中文在线持股5%以上股东。而在公告中，中文在线与阅文集团一致确认，双方将在分发权、开发权及演绎权优先合作权、阅读作品的分销、新媒体CPS推广投放、安审服务、海外业务等多领域开展合作。与百度七猫《业务合作协议》的主要内容则显示，中文在线将可供授权给免费阅读平台的全量作品及有声版权授予百度七猫及其关联方，在百度七猫平台及其关联方平台进行传播。这两家机构都对中文在线的渠道、分销等方面有着重要作用。
而财报中的重点，元宇宙目前仍未给中文在线带来实质性的帮助，其在财报中也指出“公司已经进行元宇宙的布局，但仍处于探索尝试阶段。”也就是说，中文在线的业绩增长，与其元宇宙的布局暂时构不成因果关系。股价的暴涨，可能更多是投资人花钱买的一张“蓝图”。
随着业绩增长，相比于投资者的蜂拥而至，中文在线的大股东似乎显得格外“理性”。10月股价暴涨期间，中文在线股东建水文睿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减持股份，在11月完成清仓。12月，股东北京启迪华创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及其控股股东开始减持。到今年3月7日，已经减持了579万股。
更重要的动作来自童之磊。其在去年10月，宣布以大宗交易的方式转让不超过公司总股本3%的股份给广州市玄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玄元元定6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而玄元元定6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的唯一持有人正是童之磊。到今年3月25日，转让实施完成。
这看似“左手倒右手”的做法，有相关报道认为，可能是想用更隐蔽的方式减持。按照证监会的相关规定，持股5%以上股东减持必须提前公告，而持股比例低于5%则不用遵守上述规定。因此，在去年10月发布消息时，就有不少网友认为这是减持的信号。
实际上，创始人童之磊之前就曾减持过中文在线的股份。2020年3月，童之磊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先后两次减持股份，累计套现241.23万元。
这一次，元宇宙是否又会是童之磊借着炒概念套现？接下来童之磊的持股比例，或许会是重要看点。
十年投入元宇宙，够吗？
不可否认的是，元宇宙的确是当前的热点，诸多互联网巨头也都纷纷投入其中。
可中文在线的角色，更像是“喝汤”而非“吃肉”。从其布局看，更多还是围绕数字内容布局，这部分内容需不需要元宇宙这一载体尚需验证。更重要的是，中文在线的内容并不具备绝对的护城河。作为目前经营数字阅读的机构之一，中文在线与阅文集团和掌阅科技仍有差距。其中，掌阅科技也明确表示密切关注包含元宇宙在内的新兴产业。即便元宇宙真的在十年后到来，中文在线当下的竞争实力也并不突出。
而从财报看，中文在线的隐忧也较明显。
虽然重视元宇宙，但在研发投入上，中文在线目前并没有表现得非常突出。2021年，其研发投入只有1.19亿元，占营收的比例从2019年的16.16%降到10.05%。今年一季度，虽然研发投入在增长，但3385.05万元的费用开支，依然是三费中最低的。而根据此前中文在线的披露，其组建了65人的元宇宙团队，包含公司文学事业部、IP事业部、知识产权事业部以及研发中心相关人员。对于一个完全新兴的产业，这样的投入力度和人员规模，显然远远不够。
从公司实力看，虽然2021年整体盈利，但中文在线经历了此前收购晨之科项目的失败，其仍然处于爬坡期。今年一季度其营收2.31亿元，同比仅微增5.69%；同时还出现了1615.98万元的亏损。
且其现金情况也在承压。最近三年各期末，其应收账款、长期应收款、一年内到期的长期应收款合计应收款项账面价值分别为1.99亿元、1.72亿元、1.46亿元。截至今年一季度末，其手中持有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为2.56亿元。而截至去年年底，其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为4.01亿元——出现了大幅缩水。
毫无疑问，从规模到整体实力，中文在线能否真的在元宇宙中抢占先机，都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正如其风险提示所说，项目未来的实施进度以及能否达到预期，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且对公司短期经营业绩不构成重大影响。
相比于探讨十年后，元宇宙世界是否能有中文在线的一席之地。或许，眼下其能否保持增长势头更加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