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产业委副主任委员王鸿冀专家参会心得分享:
【2021年I2月21日,在北京西郊达园宾馆,参加《纪念钱学森先生诞辰110周年暨2021元宇宙产业论坛》。元宇宙产业委员会成立我是牵线人。主管考虑我年事己高,且老伴患病住院,筹备时未把我列入。参会后临时发言,没有什么准备,想到那说到那。事后很过意不去,许多該讲的没有讲,一些讲了的,表述也不完整。春节期间,抽空将发言補充完善,冠以题目《我所敬仰的,我曾学到的一一纪念钱学森先生诞辰110周年》。呈此与各位友人分享交流。】
我所敬仰的,我曾学到的——纪念钱学森先生诞辰120周年
我主动前来参会,因为钱学森先生是我所敬仰的科学家,从他那里我曾学到很多很多。
前面几位发言,对钱先生学术成就及思想的阐述和赞颂,并尊称钱先生为“灵境世界之父”,我都同意。大家没谈到的我做些补充。
倪会长考证,杭州钱氏家族为越王后裔,很有价值。钱先生的父亲钱钧夫。日本留学时与鲁迅先生住对门。在北洋民国政府任小教科长,相当于现在教育部基础教育副司长。他很懂现代教育。
钱先生生于上海,在北京上小学,中学就读北京师大附中。他对附中非常有感情。1955年10月,钱先生从美国回到祖国,头天下午到京,第二天下午就到了附中。当时我上高二。校长领他簇拥着走进礼堂,很自然地开了个欢迎会。
钱先生开口就说,我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师大附中。同学们学习努力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老师教得好。如考几何,出有三道题,你都做了,但解的招儿很笨,只能得90分。若你只做了一道,但解的招儿很高,可能得100分。师大附中所培养的这种独立思考能力,使我一辈子受益无穷。前面几位所谈钱先生的“大成智慧”等一系列思想,都是建立在他独立思考能力之上的,我不必多解释了吧。
钱先生说,附中毕业考大学,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清华,一个是交大。当时想清华刚成立,老师都是新的,交大资格老,就选择了交大。那时北方最好的中学是师大附中,南方最好的中学是扬州中学。进入交大形成两派。这次考试师大附中平均得90分,下次考试扬州中学就得91分。再下次师大附中就得91.5分。学习成了分数竞赛,真没劲!没有附中学得好。
钱先生还说,“在美国从事科学研究,曾把工作中的体会,总结了几条经验。如感性认识,要上升到理性认识;在事物的多重矛盾中,要抓主要矛盾。对总结的这几条经验,我很得意。但看了毛主席的《实践论》和《矛盾论》后,深深地感到我的认识太粗浅了。”后来我每看钱先生的文章,就想起钱先生的这句话,深知他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
欢迎会上,钱先生还谈到他冲破重重阻力,挈妇将雏,历时五年回到祖国的过程。离开美国时,采访记者问他:“美国这么好,你回去干嘛?”钱先生说:“你们美国人不行,我们中国人行!”
钱先生站在台上麦克风后,娓娓道来,侃侃而谈。台下有坐有站,礼堂挤得满满,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如醉如痴。那时正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教导主任走上前说:“你看旧师大附中的教育,有什么缺陷?”钱先生爽朗地答道:“没有!没有!只有甜蜜的回忆。”话音未落,就响起热烈的掌声。
钱学森是何许人也?他是个什么样的伟大人物?当时我们这些中学生并不了解。但他的讲话,对我们却是震撼性的,对我的影响则是终生的。此后一生,我都关注钱先生的讲话和文章。从钱先生的文章中学到许多知识,吸取了丰富的精神营养。
钱先生1934年交大机械工程系火车制造专业毕业。考取清华庚子赔款免费留学,赴美进麻省理工航空系。1936年硕士毕业,转赴加州理工,师从空气动力学家冯∙卡门,开始火箭研究。
香港出版的《钱学森传》载,二战结束后,钱先生作为美国科技代表团成员,前往德国接受火箭研究成果。作者评论那次出访,缩短了钱先生10年的研究历程。并感慨一个科学家的壮年,能有几个10年。
据悉,钱先生回国后,也曾代表中国去苏联考察原子弹制造。苏方要求必须是将军才予接待,中国即授钱先生中将。上次代表美国去德国,军衔是中校。
近期,纪念钱先生的文章评论说,我国火箭和两弹一星的研发制造,钱先生功不可没,居功至伟,将中国成功实现的时间,至少提前了20至30年。
钱先生回国之初,任中科院力学研究所长。着力人才培养,强调年轻人要练好基本功。
一次讲话说,他在美国工作时,曾遇到三个很厉害的人。一个是搞理论研究的,微积分演算,一般人只能做1阶,他一次能做2或3阶,因此他的理论探索比别人来的快且广。再一个是搞工程设计的,当时没有计算机都用计算尺,别人不能拉到小数点后,他能拉到小数点后1至2位。别人一个月只能做一个项目设计方案,他一个月能做两三个方案。由多个方案比较,他的设计方案往往是最优的。另一个人懂12门外语,他每天的事,就是翻阅各国杂志,因此他的信息最多,思想最活跃。此人即是冯∙卡门。
冯∙卡门是美籍匈牙利裔学者,终身未婚。除翻阅各国杂志,每到周六晚上,学生便齐聚他的住所,大家一边喝啤酒,一边畅谈各种想法。他是火箭研究的起始支持者,并拉来第一笔赞助。培养了几代科学家,肯尼迪总统授予他国家最高终身成就奖。从白宫出来下到草坪时,肯尼迪出于礼貌很自然地搀扶了一下他的臂膀,冯∙卡门脱口而出,“拾阶而下者无需搀扶,唯有那些举足攀登的人,才求助于总统一臂之力”。此言一出,与会者无不惊讶,《纽约时报》刊出后,人们赞叹一位科技老人的灵敏和睿智。
冯∙卡门晚年撰写回忆录,辟有一章专写钱学森,可见冯∙卡门对钱先生的器重和赏识。谈及钱先生从麻省理工转赴加州理工时,他一下子就被钱先生的气质和思维所吸引。
最近看到力学研究所一位研究生,回忆钱先生主持他们的毕业考试,可以翻看笔记,可带参考书,可交头接耳进行讨论。时间是一个下午,但没有一个人做完,可以带回去,明天做完再交,最后全班没有一个全对的。足见钱先生对年轻人要求之严之高。
今天与会者大多是年轻人,我们共同从事的区块链和元宇宙,要想在中国落地,没有对区块链和元宇宙技术原理的深入了解,没有结合中国实际的再创新,区块链和元宇宙是发展不起来的。特别是在当前抢着“挣快钱”、很浮躁的氛围下,更要强调静下心来刻苦钻研,按着钱先生的治学精神和要求,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进行工作。区块链和元宇宙在中国的落地发展,寄希望于脚踏实地、刻苦钻研的年轻人。
钱先生对中国学术界的影响是划时代的。
改革开放初期,钱先生在中央党校讲课,曾梳理和提出了一个现代知识体系,突破了原有的知识框架,开启了新知识的大门。刚才李明教授讲得很详细,不重复了。此讲话,对我国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对我们理解信息社会的到来以及知识经济的出现,具有早期启蒙和显著的推动作用。且对我个人的影响极大。不只一个人问过我,你一个学地球化学的,怎么搞起了计算机应用?就是因为看了钱先生的这篇文章,才决心学习计算机和互联网知识,结合自己所承担的工作,一步一步地搞起了计算机和互联网应用。
钱先生对系统论的论述和推广,对中国科技发展的影响是深远的。刚才齐远教授介绍了,不多说了。钱先生之后,才有华罗庚统筹法的推介,至今产生了复杂巨系统概念。现在许多大型工作计划,只有从系统论的视角考虑和设计,才能计划得更完善,取得的效果更显著。一些重大的科技概念,也只有从系统论的视角去认识和思考,才能理解得更准确更深刻,才能更好地进行应用。1997年我出任教育软件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得知教育学的最新理论是“建构主义”。问了许多人,也没听明白什么是建构主义。后由系统论理解才顿悟,建构主义是学生“要把学到的知识,在自己的脑海中串起来,建立起一个体系,这知识才能算真正理解了掌握了,才能用得上”。最近又得知,建构主义理论被称为科学知识的哲学。地大成立管理学院,让我为本科生和总工程师上岗培训班,讲授“管理学原理与方法”,讲解管理的多重概念,解释业务、人事、财务等十八种现代管理方法。最后醒悟归纳为,一个单位所建立的一套规章制度,实质就是一个人工系统。区块链和元宇宙在中国的落地发展应用,当然也是个系统工程,必须用系统论的概念来设计和实施。
在那个时段,印象最深的是钱先生对思维科学的总结归纳,分为逻辑思维、形象思维、顿悟。过去只知道逻辑思维,不知有形象思维。互联网的应用是形象思维。顿悟是佛家语言,此前只明白知识在于积累,互联网出现又强调知识在于检索,但检索只是加速了积累,在有了相当的积累后,才会有顿悟。
钱先生的学术成就,对国家的贡献,他的学术影响和人格魅力、在当代中国是跨时代的,无人可及的。正如前面几位所讲,所有这一切都可用“大成智慧学”来概括表述。钱先生的一切学术论述,也可集中于“大成智慧学”的名下。
近期大家热议,VR译为“虚拟世界”时,钱先生所译“灵境世界”更准确更传神。并从人机交互视角,展望计算机的未来,将进入更加美妙的灵境阶段,由此我们尊称钱先生为灵境世界之父。北京航空学院改名航空航天大学。航天这个词,就是钱先生提出的,得到多位专家学者的赞同。单就两个词的命名看,就能领略到钱先生渊博的知识和超群的智慧。
昨天何超在会议通知中,谈到钱先生对音乐的热爱。补充一句,钱先生的夫人蒋英,是蒋百里先生的女儿,留学德国学歌剧。我本人钟爱交响乐,在座对音乐有偏爱的也不少。但我敢说,我们哪一位都比不过钱先生对音乐的熟悉和理解。
钱先生对美学也很有研究。我是学理科的,出任北京创意产业研究所长后,饿补人文科学,成为朱光潜的信徒,认为“美是情景交融的意向”。在城市设计文集中,忽然看到钱先生说“没有心灵的映射,是无所谓美的”,他一下子就把美学的原理解释清楚了。
不仅如此,钱先生对生命科学、对中医也有独到的见解。从生理的视角我们已经认识到,人是个新陈代谢的有机整体。而钱先生则说,“人就是一个小宇宙”,讲得太深刻了,把天体和人体的自然运行规律,他一句话就统一起来了。
钱先生对科学技术的一系列论述,洋溢着大学问家的博学和智慧。上世纪末,我有幸参加教育部“钱学森大成智慧会”课题研究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们对大成智慧的了解,既不全面,更不深刻,研究成果也不鲜明。只提了“小学五年,中学五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的学制改革建议。
今天我们在这里,纪念钱先生诞辰120周年,讨论区块链和元宇宙在中国的落地发展。听各位发言我在想,钱先生是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的杰出代表,担当起了那一代的历史使命。那么,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的历史使命是什么,我们将怎样完成我们的历史使命?就是要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实现区块链和元宇宙在中国的落地发展,实现互联网灵境世界的完美构建。让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脚踏实地,刻苦钻研,拼搏奋斗!我们一定能担当起并完成好我们这一代的使命!
【附录】钱学森对父亲的回忆:父亲很懂现代教育。他一方面让我学理工,走技术强国的路;另一方面又送我去学音乐、绘画这些艺术课。我从小不仅对科学感兴趣,也对艺术有兴趣,读过许多艺术理论方面的书。艺术上的修养,不仅加深了我对艺术作品中诗情画意和人生哲理的深刻理解,也学会了艺术上大跨度的宏观形象思维。我认为,这些东西对启迪一个人在科学上的创新很重要。科学上的创新光靠严密的逻辑思维不行,创新的思想往往开始于形象思维,从大跨度的联想中得到启迪,然后再用严密的逻辑加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