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笔记本里的Chrome浏览器，复旦大学的大三学生凌雨竹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虚拟形象，网络信号瞬间把她“传送”到招聘大厅。

这是一幢有11层楼的虚拟“招聘大厦”，每个企业都在不同的房间设置了“摊位”。行走在不同的“摊位”，边走边看企业路演，和沿途遇到的企业家、求职导师、同龄人随时随地交流，这种感觉和在线下逛市集很像。

6月21日，杨浦“Meta Job”元宇宙招聘大厅正式发布。与以往的线上招聘会不同，这是一个虚拟和现实深度交融的实时互动招聘大会。

在虚拟世界与陌生人邂逅

元宇宙，是一种虚拟空间人类个体以虚拟身份的形式进行现实或虚拟的社会活动。在“招聘大厦”中，每个人都化身为一个虚拟小人，通过键盘控制小人前进、后退，可穿梭于不同空间。

人们的声音传播会被虚拟空间里的物理结构所限制。在小人周边的虚线框内，靠近的人都会自动开启即时对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而虚线框外的人可以看到他们的人物形象，但听不到他们交流的内容。每个楼层都设置了私密房间、白板、信息屏幕等辅助设备。

每一层楼有不同功能。4到6层是企业宣讲会议室，全天排满了29家企业举行的宣讲会，面试者可以进入心仪企业的小房间观看路演。7到11层是企业招聘单元，每一层设有20到30家企业的独立摊位。进入企业房间后，应聘者不仅能看到介绍企业的图文视频，还可现场与HR互动，投递简历。

元宇宙世界的招聘会，和2020年疫情后兴起的各种线上招聘会有何不同？“首先，比传统的线上招聘更好玩。”负责此次元宇宙招聘会技术设计的是一家杨浦企业脉策科技，创始人高路拓告诉记者：“传统的网页招聘，应聘者在线上投放简历后，不知何时能收到回复，在线但不在场。微信视频可以实现实时交流，但缺乏现场感。”

元宇宙打造的虚拟世界，融合了企业展示、职业辅导等多种功能，可以让人偶遇和“搭讪”，支撑复杂的互动。“招聘会峰值达到200多人，在同一个房间，不同的人可以相互交流，但互不影响。”除了语音以外，应聘双方也可以打开视频面对面交流，在线交换材料，对投递简历给予即时反馈。“整个场景和交流体验都高度模拟线下的招聘会现场。”

“疫情后我们了解到很多企业面临招聘压力大，而大学生今年的就业形势也比较严峻。”杨浦科创集团企业服务中心副总经理朱萍告诉记者，“5月开始策划招聘会时，上海还处在疫情封控期间，不可能在线下举行，我们就和脉策合作，让招聘会在元宇宙世界里实现。”

元宇宙招聘会信息发布会后，来自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同济大学、华东理工大学、上海财经大学、上海大学等60多所高校的学生，以及大创智、大创谷、云基地三大园区超100家科技企业报名参与。“为了保障用户体验的流畅度，我们限定了100家企业席位，但‘招聘大厦’已经排到了11楼。”

许多企业提出希望这样的功能保持常态化，杨浦科创集团就这个虚拟空间“租”下了一个月，供企业在此期间免费使用。“一开始我们还比较担心学生们不熟悉虚拟空间里的操作，今天学生们进来后，不需要人指导，半天就玩转了。”

和职业规划师“面对面”

“其实更像打游戏。”修读新媒体传播专业的凌雨竹很快就对元宇宙大厦熟络起来。今年大三的她到明年六月即将毕业，正面临找工作的重要节点。

“我们专业一般会选择去互联网公司，但新媒体行业受疫情影响较大，以前大部分我们专业的同学都能在大三就拿到暑期实习的offer，到第二年就能转正，今年却只有20%的同学能拿到，其他都被拒绝或毁约了。”

今年3月，凌雨竹申请了腾讯、阿里和联合利华的暑期实习职位，有的因疫情取消了面试，有的是在面试过程中因为岗位缩减而被拒了。“经历了上半年找暑期实习的挫败以后，我的职业规划发生了变化，现在我想回无锡老家找工作，或者从事一些体制内的工作，这和我过去的想法完全不同。”

得知元宇宙招聘会的消息后，凌雨竹想来碰碰运气。“我第一次参加这样形式的招聘会，很有创意。”在各个企业摊位，她和同学们直接跟HR沟通。“我们以往都是根据媒体信息来找公司，大公司在媒体宣传上投入大，大家都扎堆去投简历，而这次招聘，让我们看到了更多细分领域的小而美的企业。比如今天我看到很多高新企业，都是我以前没有听过的，让我打开了求职的眼界。”

在虚拟招聘大厦的七楼，凌雨竹参加了“1V1职涯辅导”。这是一个虚拟辅导室，进门后就能获得一个和职业咨询顾问面对面的私密空间。咨询师柴瑛对凌雨竹进行了20分钟的一对一辅导。“柴老师启发我不要陷在目前的困难里思考求职方向，要更多地了解自己的内心，让我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有了不同的理解。”

柴瑛是Meta Job元宇宙1v1职涯辅导的导师团队成员，作为职业的咨询顾问的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虚拟职业咨询。“虚拟辅导室是一个很安全的空间，让学生们可以放心地敞开心扉。”她说，“目前的大学毕业生群体很多是更多基于自己的专业技能来找工作，但对自己自身的职业驱动没有详细分析。我帮助他们深入探索自己，找到既擅长又和自己内心驱动最契合的职业。”

从“毛坯房”到“精装修”

2D元宇宙画面感更像传统意义上的网络游戏，但是从虚拟社会活动的丰富度和层次感来说，2D元宇宙是极其逼真的。这背后有多家企业组成的产业链在支撑。

招聘会的底层技术提供方是杨浦音视频企业声网，虚拟空间则由2D元宇宙平台Vland提供。“就像一个毛坯房，脉策在此基础上搭建场景，做成精装房。”高路拓说。

“装修风格”是星空和云海，应聘者用玩游戏的方式在空间里面跑动，获取有用的信息。

虚拟空间从创意到落地仅用了1个月时间，并在2周内完成场景搭建。技术团队脉策本身也有招聘需求，更能从企业的角度出发去设计场景。“根据每个企业需求，我们在房间设计了很多网页、信息板、视频等热点，以及供应聘者投放简历的地方。”

元宇宙招聘信息板接入了数据分析平台datlas。应聘者在虚拟会场里只要点击了“信息板”就能看到整场活动数据，他们可以筛选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定向了解什么样的企业，在招什么样的岗位，需要什么样的素养。“比起传统的现场招聘会跑去一个个摊位问问题咨询，效率高出了许多。”

最近，脉策将城市数字孪生技术融合元宇宙技术，开发了多种面向C端（客户端）的场景，这与杨浦大创智片区推动数字赋能服务企业的想法一拍即合。“未来，园区将出现更多基于元宇宙的常态化服务平台。”朱萍说，“企业可以通过预约制，随时利用元宇宙世界的公共空间来开招聘会。”

而在元宇宙招聘会后，还将有各种元宇宙洽谈会、论坛、城市舞台等多元的场景在大创智片区落地，在数字的世界里服务更多普通用户。“这将成为疫情以后园区服务的新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