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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点燃”虚拟服装:千元“买皮肤”,百元发售价被炒至万元

“虚拟时空里,金属可以长出花瓣,波浪可以织就裙摆,水晶可以反重力倒流,而你,可以变装成任何模样”。新京报贝 壳财经记者发现,小红书等社交平台上,虚拟服装、虚拟配饰、甚至虚拟翅膀都可以实现穿戴,打造“专属时装大片”。

元宇宙”的魅力,正蔓延至虚拟服装,并成为一门生意。

“虚拟时空里,金属可以长出花瓣,波浪可以织就裙摆,水晶可以反重力倒流,而你,可以变装成任何模样”。新京报贝 壳财经记者发现,小红书等社交平台上,虚拟服装、虚拟配饰、甚至虚拟翅膀都可以实现穿戴,打造“专属时装大片”。

它就是“衣柜”里最酷的一件儿衣服——带着数字藏品标签,不少商家以唯一性、限量、增值的互联网资产标榜,为买家造梦,惊艳自己。

不过,一件穿在照片上的衣服,同样引来概念炒作质疑声:199元买张图?这似乎又是一场收割智商税的游戏。

科技公司创始人,《元宇宙大时代》作者夏月东接受新京报贝 壳财经记者采访时称,为个性定制设计作品,可能才是虚拟服装最大的价值与存在意义。与此同时,虚拟服装存在概念炒作问题,泡沫非常大,很容易对个人造成巨大的损失。而大量低质量的作品又充斥其中。

“环保、高效、创作自由”,这些概念在虚拟服装宣传中反复被提及。夏月东称,人们需要理解虚拟创作的价值在于作品质量本身,而非概念决定了其价值,泡沫总有刺破的一天。

虚拟服装到底是“皇帝的新衣”,还是web3.0时代的一场颠覆?

小红书上展示的虚拟服装。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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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穿在照片上的衣服

小红书上展示的虚拟服装。截图

虚拟服装的世界,可以天马行空。

贝 壳财经记者通过小红书上搜索“虚拟服装”,可以看到不少色彩丰富、造型大胆的装扮,包括仿生、美人鱼、液态秀、泡泡装。根据商家介绍,买家可以化身元宇宙小美人鱼,能把白色巧克力环绕成爱的形状,海浪的曲率也可以穿在身上。包括机械口罩,这些无法在现实中穿着的衣服,在虚拟世界里都可以实现。

虚拟服装在这里成为了艺术品般的存在,元宇宙概念加持也将其推上风口。记者注意到,每件售卖的虚拟服装都有设计理念、创作故事、灵感来源以及专属的名称等。商家宣传中,大多会提及元宇宙,并称人们可以在虚拟世界真正地拥有某物,成为其唯一的主人。不仅如此,每件虚拟服装基本都设置发售时间和发售数量,大多不会超过百件。

虚拟服装的购买方式较为简单,对买家也基本无限制,“无须考虑身材、尺码”,虚拟服装可以实现一张专属时装大片。一般情况下,卖家在平台发布定时限量发售通知,买家拍下想要的虚拟服装后,只需选择一张配合服装要求的照片发送给卖家或上传平台,便可以等着“穿戴”上虚拟服装。

目前,大多商家规定每套衣服限量只能穿戴在一张照片上。贝 壳财经记者看到,小红书推出的官方“虚拟时尚买手店”,每周五会对上新的产品进行预告公示,最新的第三期虚拟服装标价最低价为19元,最高价达到1280元。

贝 壳财经记者尝试购买了一件由北京服装学院学生设计的虚拟饰品,限量30件,仅发售十几分钟后便显示售罄。购买后,产品即出现在记者小红书账号的R-Space空间,但要实现穿戴还要将自己的真实照片发送到指定邮箱。实际体验中,卖家承诺7个工作日给予反馈,记者2天后即收到了穿上这一虚拟饰品的照片。

“有个电脑,会用软件,基本就可以入行了。”虚拟服饰品牌METACHI创始人、中国先锋设计师张驰告诉贝 壳财经记者,现在大多数虚拟服装设计师为服装学校的学生,甚至是对服装完全没了解的游戏公司员工,像自己这种传统服装设计转型的设计师,可能只占1%。

贝 壳财经记者梳理平台上的虚拟服装设计师简介看到,不少来自各大服装设计院校刚毕业或者未毕业的学生。

LIV是广州美术学院的在读研究生,研究“非服用材料在服装设计中的应用”方向,疫情出现影响了她外出寻找灵感。直到2021年,虚拟服装概念大火,LIV找到了新方向,“充满科技感和视觉冲击力的虚拟服装,瞬间洗刷了我的审美疲劳,DNA涌动——我意识到,这绝对是我的Spiritual Oasis(灵感绿洲)!”她告诉贝 壳财经记者。

2022年,LIV成立了自己的虚拟服装品牌LIV IN OASIS,在小红书上线的甜心系列服装也打开了市场。“那段时间订单井喷,很多KOL、小姐姐们为甜心系列买单,并热情发布到平台上,分享体验。”

LIV的第一套服装从设想到实现商业变现,用了近半年时间。“如今小红书开设了交易平台,新加入的人可以快速变现了。”她表示,虚拟服装领域前期投资风险较小,一部电脑就可以搞定,花销大部分是时间和营销成本。如今,她做一套虚拟服装的时间为一天到半个月不等。

从设计师的角度来看,即便门槛低、成本低、风险低,也很难说是一个好生意。目前平台上售卖的虚拟服装主要为百元价位,限量销售情况下,一套设计的收入总额也不过几万元。很难称得上是暴利,更多的是一种尝试。

LIV认为,“创作自由”是虚拟服装最打动她的一点,“打破了现实的物理局限和无法存在于现实的数字视觉,这无疑是未来感服装的创作绿洲。”

在张驰看来,衣服除了实用性需求,更多的是对美的追求。随着快时尚流行,人们购买衣服的频次增加,每年有上百亿的服装浪费。“很多衣服只穿一次就不穿了,而web3.0时代,大家活跃在网络社交平台上比见面的机会多,当数字资产产生价值的时候,虚拟服装满足的就是美观的需求。”

小红书上虚拟服装宣传。截图

02

二级市场“狂奔”:

元宇宙元年到来,虚拟服装已经和NFT挂上钩,并被视作和数字藏品一样的投资产品。

目前,虚拟服装被商家赋予唯一性,限量、自带社交属性的虚拟收藏品。此外作为可交易/增值的互联网资产,每件NFT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编号和代码,不可复制/篡改。在小红书上,虚拟服装被定义为R-数字作品,基于区块链技术支持进行唯一标识,每一份数字作品都具有唯一链上序列号,公开记录着作品创作、存证交易、所有权等相关信息。这些数字作品的形式可以是平面的作品,也可以是3D的模型,甚至是视频。

夏月东告诉贝 壳财经记者,虚拟服装可以理解成为元宇宙场景创作的产品之一,但是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NFT产品。“虚拟服装是完全没有任何限制的创作与呈现、分享。而数字藏品的发表、估值是遵循非常严格的发行流程及规则的,如果没有则无价值”。

小红书为国内两大主流虚拟服装平台之一,另一个则是字节跳动6月8日上线的数字时尚平台“沸寂APP”。

对于设计师和虚拟服装品牌的入驻,小红书4月公开了招募计划。一位小红书虚拟服装品牌主理人告诉贝 壳财经记者,“门槛比较低,只要有作品和一定的粉丝量便可以入驻。”

记者在沸寂并未看到明显的入驻通道,官方介绍称将与中国顶尖原创设计品牌合作,同时也会邀请优秀的个人虚拟服装创作者入驻。小红书上的几位创作者告诉贝 壳财经记者,他们已经收到了沸寂邀请。

值得注意的是,小红书和沸寂并非专门的数字藏品平台,记者未看到其开放二级市场。这也就意味着没有流通,也就没有增值,用户更多的是基于喜欢去购买虚拟服装。

官方规则。

贝 壳财经记者看到,6月3日发售的其中一份《变幻》,第3天买家即以36800元的价格寄售,价格涨了百余倍。当天,就被另一买家买入,并在两分钟时间内再次以56888元的价格寄售,目前尚未卖出。

交易记录。

在二级市场,虚拟服装也不乏有价无市。贝 壳财经记者发现,不少玩家寄售虚拟服装后一路降价,也有寄售价低于买入价的情况。

虚拟服装兴起炒作热潮,并在数字藏品平台上变成货币符号,比起服装带来的美观意义,买家开始更加在意未来的升值潜力以及抢手程度。

每个投资者都期待自己成为先驱者,能够压中潜力股。价格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对此,张驰称,和传统服装一样,会有品牌的概念,限量的影响。LIV则认为,虚拟服装属于溢价商品,评价因素受创作者或品牌本身知名度、有无明星网红带货、流量曝光度等影响。除此之外,作品本身的设计感及售后穿戴服务的精致程度,也会影响定价的高低。

王先生2021年开始接触数字藏品,陆陆续续在IBOX、幻核等平台投资了近20万元,包括画像、专辑等。今年4月,他开始入手虚拟服装,仅在小红书上就购买了几十件。

贝 壳财经记者在他主页鲜少能看到穿戴虚拟服装的照片。在王先生看来,虚拟服装和其他数字藏品没有任何不同,都是具有投资价值的藏品,“价值在于共识”。

“共识”是区块链、元宇宙领域频繁被提到的词汇,简单来说,系统里的所有人都认为它是有价值的,那它就有价值,比特币的价值便是在这种共识下走向上万美元。

至于为什么在小红书购买虚拟服装,王先生表示,“开了二级市场再买,不就是纯韭菜了嘛。”他坚信,二级市场早晚会开。

03

扎堆“抢食”

虚拟服装还是“理想国”?

虚拟服装出现时间,比元宇宙要早。2018年Amber Jae Slooten创造了第一个虚拟服装品牌。

“衣服有两个功能,实用和表达,但如果把两者分开呢?我看到一个未来,在那里我们将重新策划那个空间,你可以尽情表达自己,但不会对地球产生危害。”Amber Jae Slooten曾经这样解释虚拟服装的价值。

市场火热,传统时尚服装品牌、互联网大厂纷纷入局,独立虚拟服装品牌层出不穷。

2019年5月,第一件数字服装“Iridescence彩虹连衣裙”在以太坊区块链上诞生,成交价为9500美元。此后,伴随元宇宙概念出圈,虚拟服装成为新潮流。

6月17日,脸书(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表示,正在脸书、Instagram和Messenger等平台推出虚拟服装店,用户可为其头像购买虚拟服装。起初引进的品牌包括巴黎世家、普拉达和汤姆·布朗等。

曾经存在于概念中的虚拟服装,在元宇宙概念中有了落地推广的空间。加之NFT市场增长以及疫情影响,不少时尚品牌不断加码,除了早期的虚拟试衣,3D展示等,还举办虚拟服装秀、跨界合作、为虚拟人设计专门的服装等更深层次的挖掘。

贝 壳财经记者注意到,巴黎世家通过一款VR游戏发布了2021秋季系列。耐克收购虚拟运动鞋设计公司RTFKT,并与Roblox合作推出了“耐克乐园”Nikeland 虚拟体验。古驰(Gucci)创建了一个限时的Gucci花园展览虚拟空间。

“最开始我说做虚拟服装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觉得我疯了。”张驰认为,即便到现在,虚拟服装在时尚圈的认可度仍然不高,时尚品牌的入局更像是一种尝鲜,“不管后期能不能发展起来,但是我们要入局,这就是时尚的本身的概念”。

除了传统时装品牌,更多专注虚拟时尚的独立平台和品牌出现。从全球范围来看,已经有Mo、DressX、Tribute Brand、RTFKT等品牌,通过和时尚品牌、设计师以及科技公司合作,挖掘虚拟服装的更多可能。

DressX是一家纯数字时尚的国际电子商务商店,其创始人曾在采访中表示,要打造元宇宙中的数字衣橱。在发挥虚拟服装本身价值的同时与NFT平台合作,打造了DressX NFT商店。记者观察发现,目前其NFT商店的服装和原商城中的服装并不互通,也就是说并不是每一件在DressX商城购买的产品都具备NFT属性。

DressX的虚拟服装商店。截图

不过,虚拟服装迈开步子,质疑声同样从未间断——QQ秀,贵又摸不到均成为槽点。此外,虚拟服装被类比为P图,“本来可以直接抢钱的,他还送你一张图。”“199买张图?”“没有想到我还有为自己买皮肤的一天”,不少网友将其视为割韭菜新玩法。

LIV告诉贝 壳财经记者,虚拟服装的穿戴图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商家收到一张照片后,首先需要根据人物的动作在电脑中进行模拟对位、环境渲染和后期细节处理,才能达到逼真的穿戴效果。但由于一些虚拟作品的照片合成制作不够精良,一眼看上去就很“假”,导致大家觉得虚拟服装就是P上的贴纸。

贝 壳财经记者浏览各平台作品发现,由于商家渲染等技术水平不同,虚拟服装质量也是参差不齐,包括部分虚拟服装不能完全贴合人物、头发穿过衣服、边缘模糊等。

在LIV看来,虽然虚拟服装的入门门槛低,但是想要做好,仍需要大量时间打磨版型细节、调整比例、注重剪裁工艺,使其看起来像一件真实存在的衣服,而不是一味堆叠科技元素的粗制品,“虚拟服装的本质还是审美输出。”

张驰也认同这一点,“对美没有理解,是做不好的。另外,想象力和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和理解都很重要。”

夏月东在接受贝 壳财经记者采访时提醒,现在虚拟服装最大的问题就是概念炒作,泡沫非常大,很容易对个人造成巨大的损失,将其理解为一场赌局也不为过。“大量低质量的作品也充斥其中,这些作品根本不存在任何价值。”

“环保、高效、创作自由”,这些概念在虚拟服装宣传中反复被提及。夏月东称,人们需要理解虚拟创作的价值在于作品质量本身,而非概念决定了其价值。泡沫总有刺破的一天,这个场景和当年炒作空气币、传销币一样。“为个性定制设计作品,这可能才是虚拟服装最大的价值与存在意义。

张驰认为,虚拟服装仍处在发展初期,谈问题和乱象还为时尚早。“现在整个虚拟服装的未来是未知的,还没有人在虚拟服装上成功过,所以你不知道市场有多大,但也正是这种未知的东西激励人心。”他对虚拟服装的未来有很多期待,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坚信,不能做了两三年就不做了。

在品牌描绘的蓝图里,未来的虚拟服装可以出现在动图、视频平台、vlog博主以及视频通话、游戏等任何地方。此外,普通人穿戴奢侈品牌的门槛降低、私人定制服装出现、衣服浪费减少。DressX已经实现虚拟服装静态至动态的升级,比如随风飘舞的衣带、流动的图案等,但仍然停留在较为初级的阶段。

“对于国内涌现的这批数字藏品平台是否合规,目前法律没有明确规定,但如果售卖数字产品是基于其虚拟货币的属性进行炒作,就涉嫌违法。此外,还要看平台是否取得了相关资质,数字藏品交易平台的性质是否有将数字藏品进行金融化、证券化的倾向。”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赵虎对贝 壳财经记者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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