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急先锋是谁？
除了Meta的CEO马克·扎克伯格，这个问题一定找不出第二个答案。毕竟，他是为数不多为了元宇宙连公司名字都改了的狠人。
小扎将VR与AR视为通向元宇宙的入口。自从公司更名以来，小扎为自家Reality Labs业务站台就越来越频繁。6月20日，Meta “Inside the Lab”活动的开幕致辞中，扎克伯格与Meta Reality Labs首席科学家Michael Abrash详细探讨了VR显示系统的相关话题，并首次对外介绍了内部代号为Butterscotch、Starburst、Holocake 2和Mirror Lake的VR头显概念原型。这四款概念原型，加上此前公布的Half Dome，代表了Meta在高分辨率、HDR、轻量化、变焦显示以及如何将多种显示技术相融合五个方向上的探索。
▲Meta VR头显原型墙
在致辞中，小扎对VR和元宇宙的未来可谓是充满了信心。
然而6月22日，天风证券分析师郭明錤在推特上发布消息称，Meta的元宇宙硬件/头显业务放缓，2022年全年出货量预期下调25%-35%，从原先的1000-1100万下调至700-800台，同时预计Meta将推迟2024年及以后发货的头显产品。
一边小扎刚说着对元宇宙的未来充满信心，另一边就有分析师预测Meta的元宇宙硬件业务大幅度放缓，这不禁让我们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小扎的元宇宙，究竟怎么了？
四款概念原型，揭示了通向VR显示至高点的曲折道路
在活动的开幕致辞中，小扎表示，“当今的VR头显提供了良好的3D视觉体验，但这种体验在很多方面与我们在现实世界中观看事物的方式不同。制作像现实世界一样生动逼真的3D显示系统需要解决一些基本的挑战，其中一些挑战是关于人类如何在现实世界中感知事物，即我们的大脑和眼睛如何处理视觉信号，以及我们的大脑如何解释这些信号，并在这些信号的基础上构建世界模型。”
在小扎看来，如果能够实现与人类视觉的全部能力相匹配的显示系统，就能够创造出逼真的临场感。
“我们想要实现的是，是让你不仅看到一个场景，还能感觉自己置身其中，体验原本没有机会体验的事物。这种感受，意味着场景具有丰富的体验以及恰当的表现形式。当前的VR系统能做到的，仅仅是让你感觉自己身处另一个地方而已。要达到真正逼真的视觉水平，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要实现这样的目标，我们需要一套低延迟且逼真的运动追踪系统，这样当你转动头部时画面能够与之相匹配；而要想驱动接近人类视觉的画面像素数量，我们需要构建一个新的图形管线，释放CPU与GPU的最佳性能，解决目前VR头显所受的性能限制；电池容量会限制头戴设备的尺寸，因为过重的电池或是过多的热量都会影响体验的舒适度；此外这样的设备还需要足够的佩戴舒适度。如果其中任何一方面存在缺陷，就会降低VR的沉浸感。正是这些因素，导致了目前我们没有任何一款市售的VR硬件能够达到这一目标，而即使苹果、索尼、微软等竞争对手，也因为这些限制没有推出类似的高端显示产品。而除了上述挑战，我们还需要应对软件、芯片、传感器以及将它们融合应用到一台硬件的难题。”
小扎与Michael Abrash希望打造一个能够通过“视觉图灵测试”的显示系统，让计算机生成的画面能够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Abrash表示，这一目标是VR显示系统的至高点。
“要通过视觉图灵测试，最重要的是人类的体验，而不是技术指标。目前尚未有哪家公司的VR技术能够通过这一测试”，Abrash表示，“VR已经以一种真正令人信服的方式创造了在虚拟场景中的临场感。但它还没有达到让人们好奇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虚拟的这一水平。”
因此，Meta Reality Labs开发了四款VR原型头显，用来探索如何将高分辨率、变焦显示、HDR以及超短焦技术应用到VR头显中。这也是小扎在开幕致辞中介绍的重点。
Butterscotch原型旨在展示达到视网膜级分辨率的VR头显体验。
“它具有足够高的角分辨率，你可以在VR中完全看清视力表上的20/20视力线。为此我们对显示系统做了大幅度的修改”，扎克伯格说。“这不是一款消费级的产品，但实现了我们的目标，可以说令人惊叹。”
Butterscotch在VR中实现了55像素/度的分辨率，是Meta Quest 2的约2.5倍。它的研发团队将设备的视场角缩小到了大约Meta Quest 2的一半，并开发了一套新的混合透镜，能完全适配更高角分辨率的显示系统。
“正如小扎所指出的，最终的原型远不能交付量产。它体积大且重，但很好地展示了更高的角分辨率对VR体验的影响”,Abrash表示。
Butterscotch原型证明，足够高的角分辨率是实现画面真实感的必要条件。
Half Dome系列原型主要用于实现可变焦显示技术。
自2017年以来，Meta一直借助Half Dome系列原型机验证可变焦显示技术，并通过不断迭代缩小原型机的尺寸和重量。Half Dome 1实现了140°的视场角；Half Dome 2实现了瘦身200克的目标；最新的原型机Half Dome 3实现了电子变焦，用液晶透镜取代了Half Dome 2中的全部移动机械部件，进一步减轻重量缩小体积，是一款比现有任何产品都更轻薄的设备。
不过Meta虽然在全电子变焦VR头显上取得了足够的进展，但从原型机到量产依然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此外Meta还需要确保眼球追踪系统同样能够稳定工作。此外，变焦功能是一项需要持续运行的功能，这也带来了极高的门槛。
不过，小扎表示他很乐观的认为电子变焦功能将很快应用到消费级产品中。
Starburst挑战HDR，不切实际但很酷。
高动态范围 (HDR) 是最能增加画面真实感和深度感的技术。这项功能可在同一画面中同时显示明亮和黑暗的图像。
“当光线明亮，周围色彩丰富时，你会发现画面中的阴影变得更加深邃逼真。这样的功能，能够让VR场景真正的活过来”，扎克伯格说，“但现阶段屏幕的生动性相比人眼能看到的东西以及现实世界中丰富的实物，相差了一个数量级甚至更多。”
HDR的关键指标是屏幕的亮度。电视机行业的屏幕HDR峰值亮度已经从过去的几百nits提升到了数千nits，而研究表明，要实现最好的HDR效果，峰值亮度应当达到10000nits。但目前VR头显使用的屏幕，例如Quest 2，峰值亮度仅仅只有100nits。以可穿戴设备的尺寸实现10000nits的峰值亮度，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小扎表示。
为了解决VR中的HDR，Meta研发了Starburst原型。但很明显这款原型的大小和重量无法实现量产，人们需要像举起双筒望远镜一样使用它。Starburst的峰值亮度达到了20000nits，是迄今为止最亮的HDR显示器之一。这一原型是让VR能够描绘令用户满意的逼真亮度的重要一步。
最轻薄的VR头显原型是Holocake 2。
Holocake 2基于全息光学设计，外观看起来像一副太阳镜，但由于缺少了一些关键的机械结构以及电子元器件，光学性能较低。Holocake 2是一款全功能的PC VR头显，能够运行任何现有的PC VR游戏。
为了实现超紧凑的外形尺寸，Holocake 2团队需要显著缩小光学器件的尺寸，同时最有效地利用空间。解决方案有两个：一是使用基于偏振的光学折叠（或煎饼光学）来减少显示面板与透镜之间的空间；二是通过用薄而扁平的全息透镜代替传统的曲面透镜来降低透镜本身的厚度。
使用全息透镜是一种减少外观尺寸的新方法，代表了VR显示系统向前迈出的一大步。这是Meta首次尝试利用全息光学技术开发全功能的VR头显，证明了VR头显进一步小型化的可行性。
不过Holocake 2并不兼容现有VR产品使用的LED，而是需要专门的激光元件。尽管目前激光元件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目前消费领域使用的激光元件在性能、尺寸与价格上没有符合Meta需求的产品。
“因此，我们需要做大量的工程来实现符合我们规格的消费级激光元件，确保安全、低成本与高效率，同时能够安装到纤薄的VR头显中”，Abrash表示。“老实说，截至今日我们的团队仍在寻找合适的激光源。不过一旦解决了这一问题，我们将很快能够见到太阳镜式的VR头显。”
Mirror Lake是上述新显示技术的集大成者。
Mirror Lake是一款概念产品，具有类似滑雪护目镜的外形。Meta的目标是将Meta DSR部门过去7年中孵化的几乎所有先进视觉技术，包括变焦显示以及眼球追踪在内，集成到一个紧凑、轻便、节能的产品设计中，并通过视觉图灵测试。它展示了完整的下一代显示系统的外观。
“所有这些工作的目标是帮助我们确定哪些技术路径将帮助我们做出足够有意义的改进。如果我们能够在角分辨率上取得足够的进展，我们就可以开始接近逼真的视觉体验”，小扎表示。“如果我们能够为焦深建立适当的系统，如果我们能够减少光学失真并显著提高画面的HDR表现，那么我们将有机会真正通过显示屏再现现实世界的魅力与繁复。”
“我们现在设计出了Mirror Lake原型，朝着这个方向迈进了一大步”，Abrash说。
通过这几款原型设备，我们能够了解到Meta为了改进VR显示系统所做出的努力，也了解到VR显示系统未来的发展路径。表面上看，Meta成功的秀了一次肌肉，展现了自身深厚的技术积累与研发实力。但问题在于，以Meta如此大力度的研发投入，依然没有能够给出一个详细的时间表展示这些技术投入量产的节点。这是否意味着，在接下来的1-2代产品中，Meta将难以给消费者带来体验上的重大跃进？而这又会不会影响Meta对于元宇宙的发展规划呢？
Quest 2销量增长或迎来拐点，真正的下一代产品何时接棒？
根据Counterpoint调研统计，截止2021年底，Quest 2的销量为1040万台，作为对比，任天堂Switch 2021全年销量约2306万台，PS5 2021财年销量约为1150万台。按照Meta对于Quest 2这款产品的定位（对标游戏主机），如此销量成绩已然十分亮眼。
郭明錤下调2022年Meta全年VR头显出货量至700-800万台，意味着Quest 2销量增长拐点的出现，也预示着距离小扎口中元宇宙的实现时间将被大大拉长，这对于Meta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Meta自2004年2月4日成立以来，只做好了一件事——社交网络。
从一家创业公司成长到股价最高点时市值近万亿的科技巨头，Meta的营收结构一直是非常单一的，那就是依托于海量社交媒体用户，做广告。仅2021年Meta的营收中，就有97%都来源于广告业务。
Meta想要保证公司营收的稳步增长，必须牢牢占据社交网络霸主的地位，为此，Meta必须踩准每一波计算平台的更替，从Web时代到手机时代，Meta都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而对于下一代计算平台，Meta目前的押注重心依然是VR，未来或将转移到AR上，但从进展上来说，相比Web与手机十分缓慢。
Meta旗下产品2022年一季度的用户数量已经达到36.4亿，但增长乏力，2022年年初甚至出现了用户数量下跌的情况。对小扎来说，进行业务转型已经迫在眉睫，元宇宙的实现必须加速。而被小扎寄予厚望的元宇宙社交平台、Facebook继任者的Horizon用户数量在2022年2月才堪堪突破30万大关，渗透率甚至不足Quest 2用户的3%，可以说，如果仅仅依靠Quest 2，Meta在元宇宙路线上的进展将会十分缓慢。
▲Quest 2 Pro
而预计将于今年下半年上市的Quest 2 Pro，走的是高端路线，郭明錤爆料称，这款设备将采用mini-LED显示屏和2P Pancake光学方案，以显著改善视觉效果，售价也将超过799美元，注定无法接棒Quest 2成为扛起Meta元宇宙大旗的主流产品。
另一方面，Meta竞争对手的产品都已经箭在弦上，蓄势待发。苹果MR眼镜预计2023年就要上市；腾讯本周官宣成立XR部门，中国社交巨头终于下场角力，目标指向全球市场；被字节跳动收购的Pico也在积极出海，依靠Tik-Tok的成功经验或许也能在社交领域闯出一片天地。
Quest 2上市已近2年，它的继任者却毫无影踪。小扎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能够实现的Mirror Lake概念设计，看起来是能为Meta疏通元宇宙“任督二脉”的关键，但也让人们开始担忧起Meta还能否凭借先发优势稳固住元宇宙社交霸主地位。
未来的不确定性同样反映在了Meta的股价上。相比2021年9月更名前最高384.33美元的股价，2022年6月21日Meta股票的收盘价仅为157.05美元，跌幅超过50%。甚至远在中国的代工厂歌尔股份，可能都因为Quest 2全年预测销量的下调，迎来了一波跌停。此外，Meta还需要警惕因经济衰退风险带来的消费者消费能力下降。
投资者心存疑虑，元宇宙进展遇阻，分析师下调预期，小扎该怎么走？或许，他应该谨慎考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