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部利得基金何奇
元宇宙显然已经被定义为全球第三代互联网技术，成为科技领域的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在PC时代落后，在移动时代追赶，如今元宇宙时代呼啸而至，必须凝聚共识方可后来居上。我们借鉴钱学森先生的超前判断，将中国版元宇宙定义为“数字灵境”，即：数字产业的灵境技术。
中国版元宇宙是数字科技与中国文化的有机结合—既是新一代信息技术革命的集大成者，也是中华文化重新崛起的战略支点。在当前百年不遇大变局中，距离伟大复兴史上最近的中国，有望见证数字灵境兴于科技立国，盛于超大市场，成于百花齐放。
科技每天都在改变世界，世界却从未左右人心。亦或许，正如王阳明所言，吾心即宇宙——元宇宙可以再造乾坤，却改变不了人性深处的渴望。
当世界依然笼罩在新冠病毒的阴影之下，元宇宙似天外流星般横空出世，瞬间点燃了全球资本的热情。很少有如此未知的概念，在犹抱琵琶半遮面时就火遍全网。似乎每个人都在谈论元宇宙，可是每个人谈论的都不是同一个元宇宙，这大概就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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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宇宙是什么？
至尊宝说，元宇宙是月光宝盒里紫霞仙子穿越时空的眼泪；
阿凡达说，元宇宙是潘多拉星球人类躯壳死后的精神重生；
誉满天下，难免诽满天下。莫衷一是的元宇宙如此炙手可热，或许是因为它触动了人性深处的渴望。它代表的不仅是数字时代的集大成者，更是人类千百年间憧憬的虚拟幻境。可是虚拟大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是沉浸式的3D游戏体验？是基于区块链和NFT的数字资产？还是Roblox去中心化的UGC模式？当元宇宙自诞生之日起，就被游戏、比特币、区块链等概念深度绑定后，自然面临的就是铺天盖地的质疑，甚至连著名科幻作家刘慈欣都担忧“如果人类在走向太空文明以前就实现了高度逼真的VR世界，这将是一场灾难。”争论是新事物发展的必经之路，但留给国人观望的时间已然不多，因为元宇宙显然已经被定义为全球第三代互联网技术，成为科技领域的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在PC时代落后，在移动时代追赶，如今元宇宙时代呼啸而至，必须凝聚共识方可后来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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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国内元宇宙为什么难以形成共识？
表面上在于各方对元宇宙的解读千差万别，深层次则在于元宇宙代表了人类的虚拟创世理念，而这种理念根源上受到文化哲学的影响。因此，中国元宇宙产业发展的迫切之处在于开宗明义，用中国人的文化哲学来重塑元宇宙内涵，从而形成国内的广泛性共识，为其在中华大地上开枝散叶铺平道路。
西方世界眼中的元宇宙
由于元宇宙起源于欧美，探索中国版元宇宙共识有必要追根溯源。元宇宙译自“Metaverse”（意为超越宇宙），首次出现在1992年史蒂芬森的科幻小说《雪崩》中，并在2021年因Facebook改名Meta而闻名于世。当前全球对元宇宙的探索依然处于盲人摸象阶段，主流玩家关注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一是以Roblox和链圈等为代表的自由新势力，将社交身份、区块链架构、UGC模式和虚拟资产等视为元宇宙的内核，认为元宇宙是基于去中心化信任机制的虚拟文明；二是以Facebook和微软等为代表的科技巨头，将VR、AR、MR等三维沉浸形态视为元宇宙的标志，认为元宇宙是新一轮数字通信产业革命。
无论是Roblox对虚拟世界规则与内容的界定，还是Facebook对虚拟世界形态与技术的探索，元宇宙均蕴含了西方文明对新世界的好奇与渴望。从《圣经•创世记》中人类为追求自由而与神盟约，到但丁《神曲》中人类对“灵魂寓所”的构想，西方对于虚拟创世的探索可谓源远流长。正如他们的巨著《人类简史》所言，现存的人类之所以可以凭借劣势的生理特征统治世界，根源在于独占了语言与文字的虚构能力。因此，元宇宙在西方人眼中，虽然是一个通过数字科技虚构出的新大陆，但是他们赋予了这个新世界以契约精神、自由民主等文明内核，使它凝聚了超越现实宇宙的希冀。
既然元宇宙蕴含了人类对于虚幻和未来的宏大思考，那么价值观和文化信仰就从根源上影响了元宇宙的寓意。众所周知，大陆文明与海洋文明和而不同，代表了人类社会最典型的两种思维方式。从两种文明对新世界的共通点来看，中国盘古开天、女娲补天等创世传说和西方创世神话异曲同工，潜在反映了人类对虚构与创世的向往。从两种文明对新世界的差异点来看，西方眼中的人与神、人与自然是一种对立、契约和斗争的关系，而中国人眼中的人与神、人与自然是和谐共生的关系，所谓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因此，在对西方元宇宙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基础上，中国版元宇宙必然是充满了中华文化的韵味儿。
中国版元宇宙：数字灵境
浩如烟海的历史典籍无疑是中国文化的思想渊源，这里蕴藏了国人几千年来对于虚拟幻境的思考——《镜花缘》里路不拾遗的君子国、《西游记》里梦游斩龙王的魏征、《桃花源记》里“不足为外人道”的世外桃源……这些文化瑰宝各有千秋，但是最具代表性的无疑是鸿篇巨制《红楼梦》里的“木石前缘”。作为小说起源的“宝玉之谜”，既展示了中国古典文学的巅峰造诣，也反应了中国人对于虚拟与现实的辩证思考。
从元宇宙的视角来看，《红楼梦》讲述的是三生石上的绛珠仙子，为报答太虚幻境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以林黛玉这个虚拟分身跟神瑛侍者一起进入红楼梦里。神瑛侍者在红楼梦里拥有贾宝玉和甄宝玉两个分身，两个宝玉一俗一雅、互为镜像而又相互独立。神瑛侍者凭借着甄贾宝玉的不同选择，体验到了两种大相径庭的人间滋味，可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扑朔迷离的《红楼梦》入木三分的反映了中国人的虚拟世界观，但如何将中华文化精髓与现代数字科技结合，形成中国版元宇宙共识呢？根据中国移动通信元宇宙产业委员会的宣言，被尊崇为“元宇宙之父”的钱学森先生以“大成智慧”为我们提供答案。据说早在三十年前，钱老就接触了虚拟现实技术，并认为它可以被应用于人机结合和人脑开发，遂以中国味十足的“灵境”命名，并预言灵境技术是继计算机技术革命之后的又一项技术革命，将引发一系列震撼全世界的变革，并推动科学和文艺的大发展。
借鉴钱学森先生的超前判断，我们将中国版元宇宙的定义为“数字灵境”，即：数字产业的灵境技术。该定义蕴藏三大内涵，一曰身临其境，用谐音巧妙展现元宇宙的表现形态；二曰数字科技，现代数字技术是元宇宙的实现途径；三曰以灵化境，将现实幻化为仙境是元宇宙的最终目的。这三层内涵层层递进，将“现实为体、虚拟为用、虚实共生”的东方哲学彰显无遗。从这三大内涵出发，我们可以展望中国版元宇宙如下：
一是身临其境——中国版的元宇宙将呈现所思即所见、所见即所得的感官数字化特征，使虚拟和现实构成一个连接全球的超级计算平台。从PC时代到移动时代，将人机交互从固定转为随时，极大丰富了信息的接收与分发，是信息技术的跨越式发展。而从移动时代到灵境时代，人机交互从视觉、听觉向感官的全方位拓展，必将指数级的增加人机互动数据，推动信息技术再获跨越式突破。这种突破将体现在交互设备、网络硬件、软件算法和内容应用等几大领域，有助于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技术加速发展。未来中国版元宇宙将是一个多元化数字集合，内含海量封闭或开放生态。在这个身临其境的超级计算平台中，既可以像神瑛侍者那样以多元化分身进出无数类似“绿洲”这样的虚拟空间，也可以在真实世界中感受被数字化改造的便捷和舒心。除满足国人身临其境的需求以外，中国版元宇宙在科技领域也必然深度参与全球分工。届时我们可以在家用数字分身现场观看万里之遥的NBA比赛，可以在公司用数字工厂的仪器检查远在非洲草原的通信设备，也可以在商场用数字人民币把巴黎最时尚的虚拟钱包纳入囊中。
二曰数字科技——中国版元宇宙是以数字科技重塑现实世界，而非再造一个可供人类迁徙的虚拟世界。中华文明自古深受儒释道的交融影响，相对西方而言更加追求现世幸福，三生石上的绛珠仙子以林妹妹的虚拟分身来报恩，真切反映了现实为本、虚拟为用的东方哲学。我们不会追求《阿凡达》里逃离旧世界而复活于新世界的结局，更不会像《头号玩家》里放任现实世界败落而沉浸于虚拟“绿洲”。元宇宙对于居庙堂之高的中国人而言，在于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推动综合国力提升。正如《十四五规划纲要》所言，迎接数字时代的目的，在于推进网络强国建设，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元宇宙对于处江湖而远的中国人而言，在于通过数字科技将时空从感官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而可以在虚实相间的元宇宙世界，享受更加便捷的生活、更加高效的工作和更加沉浸的娱乐。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当前百年不遇大变局中，距离伟大复兴史上最近的中国，有望见证数字灵境兴于科技立国，盛于超大市场，成于百花齐放。
三曰以灵化境——中国版元宇宙是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深度融合，两个世界的经济体系、社会形态和文化信仰一脉相承。当前有一种观点有失偏颇，那就是认为元宇宙最终会走向类似“绿洲”那样的虚拟世界，从而产生在经济体系、社会形态和文化信仰方面完全不同的虚拟文明。我们认为，在可预见的未来，现实世界的上述三大架构依然是元宇宙的基石，理由如下：
其一，构建虚拟世界的人、财、物来自现实，市场经济决定了上述资源投入必然要求现实回报，因此虚拟世界的繁荣最终必须有和现实相通的经济体系，而这个经济体系必然建立在现存体系的基础上。在NFT技术给数字资产确权后，货币是打通两个世界资源交换的关键。当前基于区块链技术搭建的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看似提供了更高效安全的流通支付体系，却无法解决洗钱、逃税、投机等诸多问题。更令人担忧的是，基于区块链技术产生的虚拟货币由于预设的供给约束，天然充斥着可供投机的资产属性，很难有效的兼顾效率与公平，也不易被大国赋予主权货币属性。可以预见，数字人民币、数字美元等主权货币及其支付体系可能依然是虚拟世界运作的基础，而虚拟货币则可能作为一种类黄金的数字资产辅助存在。
其二，现实世界的社会治理机制具有深刻的内在逻辑，所谓代码即法律的去中心化治理机制在现有条件下难以有效解决公平问题，最终可能会以某种形式与中心化机制并存。从监管角度来看，用户在公有链上的资产交易均保密且不可逆，其中违规违法的资产流动无法被有效监管和干涉，所以《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以联盟链为重点发展区块链服务平台和应用方案。从用户角度来看，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商业模式是流量为王，Facebook、微软、字节跳动等互联网企业如同诸多商区，依靠丰富内容和个性服务吸引人气，从而为自己引流变现。而区块链视角下的元宇宙企业如同城市开发区，提供土地吸引用户投资入住。用户拥有社区的投票权和所有权，而企业则提供类似物业般基础服务。静态来看，该模式自由平等且以人为本，合理分配了资源且实现了成员共治。但动态来看，随着城市生态的逐步繁荣，后进入开发区的用户面临的边际开发成本越来越高，而早期的投资者则坐享存量资产的水涨船高，最终可能造成用户感受的下降甚至社会财富分配的不均衡。由此可见，随着虚拟资产对社会经济影响力的不断加大，未来很可能需要引入中心化的治理机制协同解决公平问题。
其三，虚拟世界产生的新生态会丰富人类既有的文化生活，但不会改变其作为现实文化虚拟载体的角色。从根源上来说，搭建虚拟空间的资源和主体来自现实，必然深刻受到现实经济约束和价值观影响。这点从当前产业的发展情况就可管中窥豹——无论是国内虚拟人领域率先打出名气的柳夜熙，还是国外VR游戏领域脱颖而出的《Half-Life》，都深刻烙上了本国文化和现实时代的双重印记。以柳夜熙为例来看，其描述的并不是一个类似“绿洲”那样的虚拟世界，而是一个虚拟人与现实人共存的世界。这个充满国风、美妆和捉妖等中国文化和时尚元素的虚拟人，很容易在文化心理上引起国人的共鸣。未来随着“柳夜熙们”通过“元抖音”、“元微信”等应用走出国门，海量的中国特色文化将持续出海，最终成为全球元宇宙文化的重要力量。
综上所述，中国版元宇宙是数字科技与中国文化的有机结合—既是新一代信息技术革命的集大成者，也是中华文化重新崛起的战略支点。在这个具有典型东方特色的数字灵境中，现实世界的经济体系、社会形态和文化信仰是虚拟世界的底层架构，而虚拟世界在区块链、数字孪生、图形渲染等领域的前沿技术，将全面拥抱全球产业链，并深刻改造现实世界。
一曲红楼前世梦，两元宇宙科技风。国之幸在科技强国，民之幸在美好生活。若干年后，当数字灵境成为现实，可以踏雪无痕、点石成金的我们，究竟想要从元宇宙里得到什么？是虚拟世界的众星捧月？是古往今来的身临其境？还是万般风景的触手可得？
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
科技每天都在改变世界，世界却从未左右人心。亦或许，正如王阳明所言，吾心即宇宙——元宇宙可以再造乾坤，却造不出紫霞仙子的那滴眼泪。当我们在灵境时空中看尽世间繁华，真正想要的或许只是穿越时空，与那个不思量、自难忘的人——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元宇宙，数字版红楼，灵境中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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