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bra Labs 认为，元宇宙或数字娱乐这个超级产业并不缺技术人员，虚拟人只有更多地与内容产生连接，才能真正打破虚拟与现实的边界，让更多普通人接受。内容形式可以是音乐、游戏，微电影、短视频，虚拟演唱会等横跨 web2.0 至 web3.0 各式各样的内容及场景。

作者｜黄泽正

这是新声 Pro「虚实之间」系列文章第 22 篇

在音乐电视领域，李岱的名字为人所熟知。

细数李岱的职业生涯，在 18 年的时光里，她曾担任新闻集团旗下中国第一音乐频道 - Channel [ V ] 的 CEO ；也联合创立了中国首家音乐版权公司「源泉」；还创立了中国第一家全方位音乐娱乐传媒公司「热波传媒」；并在 2018 年将世界排名第一的 EDC 电音节引入中国。

Zebra Labs（斑偶研究所）是一家为明星艺人提供虚拟形象创作并为其拓展元宇宙业务的公司，目标是「创造与内容深度融合的知识产权」，并「像运营名人一样运营虚拟偶像」。在今年 6 月，Zebra Labs 创造的虚拟偶像「biubiu 小斑马」与歌手大张伟进行跨界合作，推出音乐短片《满怀可爱所向披靡！》，在一系列网络渠道上获得了约 4000 万次点击量。另外，Zebra Labs 与五位艺人的合作也在筹备中。

短短四个月，Zebra Labs 便完成了一轮 500 万美元的融资，投资者来自中国网龙（NetDragon）等战略投资者及创始团队的众多好友。同时，Zebra Labs 还得了旗下拥有知名创业加速器的风投公司 SOSV 的支持。

非技术出身的李岱，如何能在虚拟人井喷的当下，获得观众和资本市场的认可？在与李岱深入交流后，新声 Pro 发现，Zebra Labs 认为：元宇宙或数字娱乐这个超级产业并不缺技术人员，但是缺乏类似电影行业的 producer（制片人）角色。因此行业需要会整合资源，把小众的技术变成大众喜闻乐见的娱乐产品的核心企业。

换句话来说，如何以内容逻辑让虚拟人更加「平易近人」，既是一个现实难题，也正是内容人入局的机会。

新的热情

从知名音乐电视人跨行到虚拟人创业，李岱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我做音乐电视节目、音乐演出已经有十几年了，因此在选择新的创业方向时，我想找到新的热情。」

而虚拟人正好契合了李岱对「新热情」的需求，主要体现在：虚拟人能为传统娱乐模式带来新变量；以及虚拟人市场仍有空缺两方面。

据李岱回忆，尽管自己在 2009 到 2019 年间，花费 10 年时间打造了「热波音乐节」品牌，并为国内市场引进了 EDC 这一世界级电音节品牌，但在国外已经高度发达，市场高度细分的音乐节，其氛围感和沉浸式、互动式的演出体验始终难以在线下完全还原。

比如最现实的例子，音乐节观众除了想在音乐节看到自己熟悉的歌手外，更希望的是发现更多有趣的音乐人。但由于 EDC China 电音节对场地和成本的要求很高，因此现场规模始终有限，大量新兴乐队其实无法去到现场，观众人数也无法进一步扩大。

因此，在 2019 年做完第二届 EDC china 音乐节后，李岱决定放弃实体音乐节市场，并前往美国休假。而随后的全球疫情，不仅让虚拟技术的价值愈发突显，也让她看到了虚拟人创业的商机。

和许多人一样，李岱对虚拟技术最初的体验，来自于美国 DJ Marshmello 在游戏《堡垒之夜》中举办的那场著名的虚拟演唱会。在这场虚拟演唱会中， Marshmello 的虚拟形象头戴自己标志性的面具，配合着光怪陆离的灯光秀，在舞台间自由穿梭，忽大忽小，一边演奏热门电音舞曲，一边与观众实时互动，一共吸引了超过 1000 万名观众观看。

而据李岱回忆，如何做到给音乐搭配合适的视觉表现，让观众可以欣赏到沉浸式的音乐演出，达到和音乐本身有情感流动的高峰体验？这个想法从 2016 年开始就一直在她脑中盘旋。受技术、资源、观众接受度等诸多因素的制约，这个想法一直没有落地。而 Marshmello 虚拟演唱会的成功，正好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参考案例。

在美国硅谷实地考察、体验过 UE 引擎等相关技术后，李岱发现，当前技术可以承载的内容想象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以往的认知。「在 10 年前你很难想象用游戏引擎可以做出如此精美、交互感又强的虚拟人及虚拟场景。」

而在虚拟人技术已经相对成熟的基础上，2019 年国内的虚拟人市场仍是一片蓝海。

当时，在虚拟偶像领域活跃的只有初音未来和洛天依等少数先行者，入局者不多。而且李岱预测：「虚拟人不仅仅是一个偶像，也可以是一个媒介。」这意味着虚拟人不仅可以与音乐会、视频、图像、MV 等传统内容形式发生连接，其本身也可以探索更多玩法，甚至创造出新型内容。

在技术成熟、市场空缺的大背景下，李岱在 2019 年成立了自己的虚拟娱乐 IP 公司 Zebra Labs，希望结合全球前沿技术和创新内容创作，以将明星转化为元宇宙中的虚拟人 IP 为起点，最终形成专注 IP 创造、内容生产、运营、经纪的数字娱乐平台。

内容强相关

天眼查数据显示，我国现有「虚拟人」、「数字人」的相关企业 38.6 万余家，其中 2021 年新增注册企业近 18 万家，涉及虚拟偶像、虚拟人服务、虚拟人带货、虚拟人直播、表演型虚拟人等多个方面。

面对短期内大量涌入的竞争者，李岱告诉新声 Pro：「关键还是要找准自身企业的定位，Zebra Labs 就选择始终与内容强相关。」

首先为了达到优秀的内容表现力，在制作 " 满怀可爱所向披靡 " 沉浸式音乐短片时，为了保障视觉观感，李岱戏称自己组建了一支「小联合国」团队。核心技术团队既有来自硅谷的 NFT、VR、XR 专家 Ryan Wang，也有曾为电影《黑客帝国》、《曼达洛人》担任视觉设计的 Vlad Bina。在剧情设计方面，虚拟人物设计师来自巴西，短片导演则来自法国。

国际化团队保证了 Zebra Labs 内容的品质下限，以及全球化视野，但如果要拔高内容的上限，真正让中国观众接受 Zebra Labs 的虚拟人，则需要在全球化的基础上，增添对于本土文化的深刻理解。

Zebra Labs 在今年 6 月 15 日推出的公司首个元宇宙偶像「biubiu 小斑马」，也反映出了这一思路。

在外形方面，biubiu 小斑马是一位有着银色短发的 Z 世代少年，中等个头，肤色偏黑。与以往主打纤毫毕现、精致五官的虚拟人偶像相比，biubiu 小斑马显得并没有那么前篇一律的「帅气」，这正出于李岱对内容辨识度的要求。

在最初一版设计中，biubiu 小斑马是一个特别大的眼睛，有些类似于日本动漫中的形象，「眼睛占到脸部将近一半，下面是嘴巴。」而李岱认为，最初版本虽然更符合市场主流审美，但二十余年深耕文娱产业的经验，让她意识到「不功不过，没有辨识度的形象，很难实现破圈。」

因此，李岱力主将 biubiu 小斑马打造成了一个更贴近亚洲人的小眼睛、单眼皮形象，肤色也是更加健康的小麦色，搭配上黄黑相间的卫衣，以及黑色休闲裤，biubiu 小斑马显得十分「接地气」。李岱告诉新声 Pro，作为团队正式推出的第一个虚拟偶像，「走亲民路线、突出文化特点会是更稳妥的方法。」

在此思路下，在选择与艺人联动出品内容时，李岱也选择了深受大众喜爱、具有欢乐属性的大张伟。6 月 15 日，biubiu 小斑马与大张伟跨界合作的《满怀可爱所向披靡！》音乐短片。在这支音乐短片里，大张伟在平行宇宙中历险，进入魔法城堡后，用歌声从镜中解锁出了他的新朋友、虚拟人「biubiu 小斑马」，并一同随着动感的节奏进行了唱跳表演。

在抖音平台上，该支音乐短片相关话题下的播放量一度超过千万。

与大张伟联动产生一定热度之后，有粉丝参照以往案例，认为 biubiu 小斑马是与「人」强绑定的，是大张伟在元宇宙中的分身。对此李岱认为，biubiu 小斑马更像是一个独立的虚拟人。她更愿意用「陪伴者」来界定他与现实玩家的关系：通过发布一些生活日常，以及唱跳短视频，biubiu 小斑马是在以内容的方式贴近观众。

李岱也告诉新声 Pro：「只有更多地与内容产生连接，虚拟人才能真正打破虚拟与现实的边界，让更多普通人接受。内容形式可以是音乐、游戏，微电影、短视频，虚拟演唱会等横跨 web2.0 至 web3.0 各式各样的内容及场景。」

现实与长期

在正式进入虚拟人领域四个月后，李岱将自己对虚拟人赛道的理解概括为：既需要扎根现实市场，适时调整；也需要有长期主义的定力，保持节奏以及逐渐移民至元宇宙场景。

在扎根现实市场方面，李岱认为前期的 6 个月，会是虚拟人找寻自己目标用户群的阶段。因此相比于大规模买量推广，Zebra Labs 更希望将 biubiu 小斑马丢进市场，让用户给他提意见，聆听最真实的市场反馈，再进行适时调整。「即使是批评的声音也很重要。」

比如在刚起步阶段，Zebra Labs 团队通过抖音观察用户群的年龄分布，发觉平均年龄都在 30 岁左右，这与 Zebra Labs 一开始定位的 Z 世代（24 岁以下）目标人群相差较大，男性比例也要远多于女性。但随着 biubiu 小斑马内容的不断更新，核心用户群也在改变，目前用户的平均年龄已经在 25 岁左右，男女比例也基本持平。

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用户对内容的偏好存在较大差别，也需要适时调整。通过观察新声 Pro 发现，biubiu 小斑马的视频风格从一开始的以炫酷唱跳为主，已经加入了更多幽默搞笑元素，内容观感上也更加有趣。据李岱介绍，biubiu 小斑马会根据粉丝数据，将每条视频的滤镜、画风、语言风格都在进行调整。「有些可能只是微调，但用户反馈就会好很多。」

而除了根据市场反馈进行调整，李岱同样认为虚拟人行业应该坚持「长期主义」。

首先在长线培养上，李岱表示自己在一年内都不会给 biubiu 小斑马设限，就像一个年轻人出道一样，会让他去尝试音乐人、舞蹈家、话痨、艺术家等多个角色，然后慢慢和粉丝一起找到他们心中的小斑马。在她的计划中，biubiu 小斑马既可以是活跃于抖音等短视频应用上的网红；也可以是一名电影演员，一名歌手；甚至可以作为一个米老鼠一般的 IP，授权开发各种有趣的衍生品。

而在商业变现层面，李岱也认为应该将目光放得更长远。在她看来，虚拟人的商业模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娱乐偶像路线，通过担任主播、发单曲、参与电影、综艺、演艺活动等拓展影响力，实现变现。

另外一种，则是开发与虚拟人相关的游戏场景、元宇宙场景，以一个独立 ip 的身份开发周边产品：「他可以进入游戏，在游戏场景里面，开自己的演唱会，跟游戏产生互动和裂变，还可以和游戏开发者合作，设计生产相关的道具，衣服、武器等等。」

尽管这两种变现模式目前来看仍需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但李岱认为 Zebra Labs 团队拥有：丰富的市场运营经验；优质的社会资源；以及对娱乐产品深刻的认知三方面的优势，因此她对团队充满信心：「我们是一个国际型团队，我们可以找到最好的技术解决方案，然后制作出优质的适合元宇宙场景的数字娱乐内容。」

Zebra Labs 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李岱表示，未来 Zebra Labs 会打造虚拟人矩阵，推出更多不同风格的虚拟人。公司正在等待牛市回归，以推出其 NFT 项目。

而站在更高维度，在经历了 18 年的创业之旅后，李岱表示，「赚钱可以糊口，但回到初心，你就会发现，做出得到认可的作品才是最有意思的。而虚拟人就是我的全新内容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