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互联网3.0时代里，数字人可能是目前最确定的基础元素。

——创业黑马集团董事长牛文文

文：李夜

初冬，一群数字产业人开启了一场关于AIGC、Web3.0、数字人的漫谈。

11月16日，创业黑马借黑马·自主产业链研讨沙龙的契机，邀请十余位数字人领域的产学研投的专家、创业者、投资人组了一个漫谈局。与会嘉宾沿着时下热点话题——AIGC驱动下的数字人进化与规模化发展，从Web3.0、元宇宙、NFT聊到AIGC、数字人规模化落地等话题。他们均来自产业一线，针对这些话题，给出了新鲜、独到的见解。

01

Web3.0将重构人机关系的新场景

2021年，Facebook改名Meta，全面布局元宇宙。伴随着元宇宙的关注度提升，Web3.0的概念也开始为业界所热议。针对Web3.0，黑马数字人加速器的生态成员们正在不断地凝聚共识。从创业黑马集团总裁黄玕的发言中便可以看到这一点。

（创业黑马集团总裁黄玕）

黄玕谈到：“Web2.0内卷严重。无论是用户的时间张力还是基于智能手机的硬件集成，均已尽达临界点。内容分发的商业化逻辑高度一致，可以说目前是Web2.0的后时代。从Web2.0到Web3.0是必然的、长周期的转化。Web3.0有望通过新的硬件增加人的感官体验维度、丰富交互方式。但当下设备的便携性和性价比有待突破。技术拐点的到来会让空间性的体验维度，大幅增加既定时间性的价值。”

毫无疑问，Web3.0将重构人机关系的新场景。未来，脑机交互大规模推广应用，将促使交互模式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未来的互联网的生态模式也将随之而变。总的来看，Web3.0是去中心化、碎片化的连接，将改变Web2.0的中心化与割裂。在Web3.0的世界，数字人是每一个用户创建的唯一身份的基本工具。数字人在统一的虚拟世界里，拥有自己的虚拟资产。它们将变成一个个以个体用户为中心，完全分布式、不可预测的数据来源。“Web3.0将为年轻人提供更多地定义自我、定义社区甚至定义虚拟世界的平台和机会。Web3.0是一个愿望的世界，是想象力的宇宙。”

伴随着元宇宙与Web3.0的关注度提升，数字人这一细分领域也成为业界最为关注的落地应用场景。据黄玕介绍，2022年3月，创业黑马联合产学研的相关机构共同发起“黑马元宇宙数字人加速器”。7月底，创业黑马集团联合朝阳园管委会、8家产业龙头发起“大企业生态赋能计划暨朝阳黑马数字人应用场景加速器”。北京市授予该加速器“北京市数字人基地”的称号。

此外，创业黑马正依托“黑马数字人加速器”与朝阳园管委会一起探讨促进数字人更好发展的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比如与头部研究机构讨论共同打造数字人知识产权的可信存证平台、与某实验室共同讨论制定数字人标准和北京数字人检测认证服务的程序、与朝阳园管委会讨论建立北京市元宇宙职业教育中心。“黑马数字人加速器不仅希望能加速加速器内的企业，也希望能为数字人产业的发展贡献一点力量。”黄玕介绍。

02

NFT：投机还是投资？

NFT对于Web 3.0时代有两个重要意义。第一，NFT非同质化的特有属性决定了它可以成为验证身份的凭证，可以解决Web 3.0中用户的身份认证问题。第二，NFT可以为Web 3.0提供数字所有权的确权。一旦打开了Web 3.0的话匣子，NFT也便成为热点话题之一。讨论的重点聚焦在NFT的价值来源上。

现在，主流观点之一是NFT没有多么大的价值。因为NFT解决不了信任问题、版权和物权的问题，也面临着监管风险。

（中关村智用研究院助理兼首席产业研究员钱雨）

中关村智用研究院院长助理兼首席产业研究员钱雨认为当前大多数NFT数字藏品，其本质更类似投机衍生品。他认为NFT数字藏品类似于集邮，“我小时候喜欢集邮，因为那时候大家会使用邮票来邮信，从信封上剪邮票才是最有意思的，但是现在没那么多兴趣了，因为邮票已经脱离了实用价值，现在的NFT数字藏品也类似，还没有一个广泛应用的基座”。

他接着补充到，“因此目前来看，NFT数字藏品有投机价值，但没有投资价值，投资价值离不开很多人的公认，也即在一个多大的圈子里有多少人认为它是有价值的。广泛的应用基座是NFT数字藏品投资价值的前提，未来有一天有了这个前提基础，数据资产就是有价值的。但如果脱离实用，就像邮票一样，投资价值就边缘化了。”

（英诺天使基金合伙人王晟）

英诺天使基金合伙人王晟认为不能简单地界定NFT究竟是投机还是投资。针对NFT有无价值的问题，他认为NFT的价值取决于背后锚定之物。“从原则上来讲，NFT可以锚定一切。NFT可以有非常多的锚。它的价值也是多种多样的”。他举了星巴克和“黑猫” NFT社区的例子。几个月前，星巴克在全球范围内推出NFT会员计划。星巴克的NFT锚定的是会员或者会员卡。NFT会员可以领咖啡、参与报名做咖啡的活动，或者参加星巴克推出的旅游套餐和农场之旅等。“黑猫”是在华语圈比较火的去中心化传播的NFT。它的价值来自于社区共识。“黑猫”的社区成员会自发地帮助黑猫宣传、为黑猫构造叙事，比如举办线下联谊活动、办展览、品牌授权或者跟景区合作等。

他认为其实可以从艺术品的角度来看NFT价值形成的过程。艺术品的价值是由资本决定的。一群投资人和一群艺术家创造出新概念新空间去赚钱。此前几次艺术品市场过热都是由资本炒作决定，因此不排除未来新的资本追逐NFT市场。“钱总是在追逐新的艺术家和艺术形式”王晟坦言。

03

AIGC：长期有前景，短期没钱景

AIGC很火。

当下，几乎没有人否认AIGC对于数字人价值。

AIGC为什么这么火？

因为AIGC横跨Web3.0的三大支柱构成体系。这三大体系包括技术体系，由AI、区块链、通信技术等组成；内容体系，包括PGC、UGC、AIGC等组成部分；以及经济体系，包括NFT等。此外，AIGC还受到AI的影响。国内外头部企业相继入局其中。Gartner也预测生成式AI将会大爆发。

AIGC是什么？钱雨把AIGC当作生产力工具，而非创造工具。原因有三：第一，从技术本质来看，AIGC不具备真正创造力。第二，目前的AI体系无法构建能够真实反映世界运行规则的世界模型。第三，评判系统。AIGC可以在有限世界里做得比较好，在封闭的世界里，AIGC是一个生产力工具。这样的封闭世界包括AI生成高考作文、AI生成模式化的租赁服务合同、AI生成并不存在的人类的照片等。AI也可以做出琅琅上口但没有灵魂、意境的诗。

百度高级解决方案架构师认可这一说法。她提到：AIGC落地是从小场景进行突破。百度找到小度智能音箱迭代NLP技术。小度智能音箱具备两个特点：一，成本低，可以深入千家百户；二，解决用户棘手的需求，用户可以持续使用。人工智能的技术在不断使用的过程中才会迭代升级，越来越智能。

可以预见，在Web3.0时代，AIGC的工具属性将进一步被需要。因为未来AIGC可以较短时间内生成一批质量尚可的内容，吸引更多的消费者体验VR设备和脑机接口。

AIGC能否持久地火下去？离不开产业价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聚力维度CEO赵天奇）

AIGC有无产业价值，取决于三点：最高级别、可控生成以及自由驱动。这是聚力维度CEO赵天奇提出的三个标准。可控生成是商业应用的前AIGC有无产业价值，取决于三点：最高级别、可控生成以及自由驱动。提。目前AIGC的可控达到一定水平，但未完全可控。这也是当下大量定制化的数字人项目出现的原因。自由驱动，以数字人为例子，赵天奇认为数字人不是一张2D的图片，而是具有拓扑结构，可驱动绑定的。目前有两大生成数字人的路线，一个是生成像素，另一个是有语义的网格体系。 赵天奇做的是后者。他计划推出百万个数字人的计划。

从某种角度上看，AIGC有无产业价值还需要回到场景、回到场景下的AIGC所能够创造的一个个案例上看。钱雨认为：可以找到广泛应用场景的企业是有产业价值的；可以找到特定技术能力也是有价值的。例如一个来自中科院的公司做出了可以处理好情感的语音驱动技术。他认为这样的公司便是有产业价值的公司。

总的来看，一如清博智能CEO郞清平的观察，“AIGC长期有前景，短期肯定没有钱景。”业界的共识是今明两年AIGC并无特别大的商业价值。

（清博智能CEO郞清平）

04

AIGC知识产权：

尽快转化，构建壁垒

AIGC 产业链涉及环节众多。上游生成算法的环节，存在着一定程度上改进国外开源模型的情况。渲染、模型训练等环节，也大多依赖国外GPU。

王晟有点担心上升势头正猛的 AIGC 。

在投资过程中，王晟看到无论是 AI 范式还是各种各样的 AIGC 范式，大都建立在国外的论文、开源模型上。“从根本上讲，在中美竞争的极端情况下，所有的模型、论文，都可以不让中国人用。那么中国就没有人工智能了。”另外，建立在开源模型上的 AIGC 并没有核心技术壁垒。即便辛苦做出的小幅度优化，往往会被开源方发布的新版本所抹平。

抛开技术不谈，就国内的 AIGC 应用场景来说，王晟也表达了他的担忧，并表示不知道该怎么投。“在应用场景上，目前AIGC只是工具链上的某个环节的增强，初创公司如何与完整工具链和生态的企业竞争？比如大量项目对标新一代的Figma、Canva或者短视频创作工具，但是Figma已经集成了Stable Diffusion的生成模型，字节这样的企业在短视频AIGC方面也有深厚的积累和创新。游戏领域，一个游戏引擎是一套非常复杂的工具链体系，也不仅仅是个渲染器。“

目前，国内正在朝着自主可控的方向发展。有的产学研机构正在探索信创的发展模式。这也对一些创新型企业提出了新要求：在加强原创性研究的同时，也要尽快将技术转化为知识产权，形成行业壁垒与竞争力。

（中国信通院云计算与大数据内容科技部副主任石霖）

除了竞争力，就场景谈落地，可以发现AIGC技术、应用场景以及知识产权密切相关。

中国信通院云计算与大数据内容科技部副主任石霖提到AIGC技术需要落地到相对可行的应用场景。落地过程中，需要兼顾法律和合规的问题。如果没有法人作为承载主体，则不受法律保护。再加上目前，AIGC创作的权责界定模糊。

（倒映有声联合创始人何培成）

倒映有声联合创始人何培成讲了倒映有声商业化过程中所遇到的版权问题。倒映有声是一家以技术为核心的创新型公司和无人驱动数字分身技术解决方案供应商。倒映有声帮助客户解决了IT版权、真人版权授权、数字人模型版权，但客户生产内容的版权问题仍有待国家出台明确的政策。

对于企业而言，知识产权可信存储非常重要。

05

数字人：向着商业化前进

不得不说，直播是数字人离钱最近、应用较多领域。

虽然数字人主播被吐槽比较多，退货率也高，但依然有越来越多的数字人开始直播带货。比如快手的数字人带货主播，被吐槽效果差，但业绩增长却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数字人主播可以7×24小时连轴转，不眠不休地带货。未来，随着AIGC技术进一步

成熟，数字人主播打好语音、语调的基本功，知道在什么时间点该用什么样的语调说什么样的带货话术，它的带货成绩或将进一步提升。

也有一些数字人企业开始面向2B市场，推出了NLP语音客服、NLP智能销售。未来视频客服、视频销售也将出现。

面向2C市场，目前来看，相对受限。这是由技术的局限性造成的。以虚拟偶像为例，现有的技术难以支撑超写实的数字人上直播、上综艺节目或者参演影视剧，人气上不来，商业价值自然就大打折扣。清博智能推出了一个虚拟数字人生成平台。用户可以通过该平台制作客服机器人、虚拟新闻主播、科普讲解员、将IP活态化等。

赵天奇将数字人的商业化路径总结为两个方面：一个是减少人工，一个是增大流量。“减少人工”是指AI驱动路线。往往用在自动客服上；“增大流量”，是指真人驱动的数字人。它的核心价值在于流量。好的内容可以借助好看的数字人被更多的人看到。数字人是流量放大器，可以让每个有才的人拥有一张自带流量的脸。而内容是真人驱动数字人的内核价值。每一个垂直场景都需要一张好看的脸完成一个不错的内容服务。“当解决了人类外壳和声音两个难题，数字世界之下永远分辨不了这个数字人的真人是谁。灵魂是你，但是外皮和声音可以完全分离、解耦。”

无论哪一条路径，在具体落地的过程中，数字人也不可避免地遇到前面提到的法律问题、合规问题、版权问题、知识产权问题等等。这都是商业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衍生问题。数字人不是长在实验室里的“花朵”。“年轻”的数字人需要面对复杂的商业环境，需要面对并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最不能忽略的是来自客户的问题。

客户不关心数字人公司的产品是否建立在开源模型之上。

何培成说，客户关心的是哪个数字人企业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谁能够与他们一起共创需求。共创阶段，数字人公司需要与客户深度打磨产品，开发场景。“先找到小需求，再深挖放大。只有满足需求，客户才愿意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