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孪生

上传10分钟视频就能造出一个“分身”,与数字人共生的时代真来了吗?

“猜猜看哪个我是真人?”社交媒体上,身材姣好、妆容精致的“美女主播”身着不同的服装,在场景各异的分屏画面中微笑面对镜头,说着令人细思极恐的台词。“她”在视频结尾揭晓答案:“其实你看到的我都不是真的,我是数字人。”

风口财经记者 牛晓芳

“猜猜看哪个我是真人?”社交媒体上,身材姣好、妆容精致的“美女主播”身着不同的服装,在场景各异的分屏画面中微笑面对镜头,说着令人细思极恐的台词。“她”在视频结尾揭晓答案:“其实你看到的我都不是真的,我是数字人。”

所谓“数字人”是指以数字形式存在于数字空间中,具有拟人或真人的外貌、行为和特点的虚拟人物,又称虚拟人。随着数字技术日臻成熟,2020年以来,数字人走出元宇宙,开始攻城略地。

2022年被称为数字人的爆发之年。2022江苏卫视跨年晚会上,以邓丽君为原型的数字人与艺人跨时空同台演唱;2022冬奥会期间,央视新闻数字人手语主播聆语准确播报;视频平台上,越来越多数字人博主开始营业;电商平台上,数字人坐上主播台24小时日不落带货直播……2023年伊始,数字人强势霸屏,亮相超过10家卫视及网络平台举办的2023跨年晚会,打造了新年第一个娱乐热点。

借娱乐行业的热点事件屡次出圈,数字人逐渐进入大众视野。当数字人的生产过程变得简单易操作,如百度资深副总裁何俊杰于2022年7月所断言的那样,“人均一个数字人”的时代将要到来了吗?

用户生产的数字人视频

上传10分钟视频即可复刻数字人“分身”

知识型博主小芸早在2022年7月就找制作公司定制了自己的数字人分身。“工作人员先给我拍摄了4段视频,包括站姿和坐姿,换了两套衣服,录制时我要说话。随后这些资料会交给AI进行深度学习,主要是捕捉我说话时的面部表情、动作、声音。”制作完成后,小芸将自己的分身应用于视频制作,代替自己出镜。“每次做视频只需要把文本输入机器,让数字人模仿我朗读出来即可,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除了小芸体验的现场采集复刻数字人的方式外,不少公司推出了面向C端用户的更便捷的数字人制作服务。记者在拓元智慧(深圳)科技有限公司开发的“元分身”数字人定制平台发现,用户免费注册会员后,即可用从平台提供的27种数字人模板中任选一种,且拥有两次免费制作视频的机会。客服表示,个人定制数字人分身的操作也很简单,无需真人到场,客户“只需要提供10分钟以上的口播视频和清晰音频,即可通过复刻还原客户本人的表情、声音、形象的数智人,后续输入文稿,即可合成客户专属的数智人口播的视频。”由于真人1:1定制服务的非标性,价格不透明,需要客服专员深入沟通,“根据客户具体需求、使用场景、行业等最终定价”。

“元分身”平台面向C端用户提供两种数字人制作服务

“数字人产业里有很多层次,从驱动维度上,可分为真人驱动和AI驱动,从外形上,又可分为2D真人、2D卡通、3D卡通、3D风格化、3D写实、3D超写实、3D高保真等多种。因此一些要求不高的2D真人复刻程序,开发技术相对简单,目前已经很成熟了。且一旦开发出一个程序来,就可以无限复制,最终成本就很低了,现在商业应用也比较广泛。”国内某元宇宙公司工作人员孙先生表示,目前视频平台通过复刻技术制作出的大量直播带货的数字人主播,已经为企业带来大量收益。“虽然数字人带货能力比起头部主播来说还是有差距,但数字人永远不会疲劳,可以填补日常空闲时间,所以在夜间应用得会比较多。”

“但是制作精良的3D超写实数字人的制作成本还是很高的,一般需要一个团队工作长达几个月。”据业内人士估算,打造一个超写实数字人的成本通常高达100万元,包括形象设计、建模绑定和渲染驱动三部分费用。

画皮容易,画骨难

数字人分身能发挥多大价值呢?小芸坦言,“到目前为止,数字人还无法自动生成说话逻辑,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朗读机,内容需要提前输入给机器,只是不用我自己出镜了。”由于数字人在视频中表现得表情略僵硬,肢体语言略呆板,且从数据上看并未带来更好的传播效果,半年来,小芸仅用自己的数字人分身制作了15条短视频,自己运营的其余大多数内容仍旧以图文展示为主。

入门级、低成本、制作粗糙的面向C端用户的数字人,除了在直播带货中发挥“工具人”的作用,其他应用场景与效果仍旧受限。“制作公司说我是第一个拿数字人做课程的人,到目前为止来做数字人的都是为了直播带货。”小芸表示。

事实上,即便是外形制作更精良、更逼真的超写实数字人,也存在“制作容易运营难”的问题。“打造一个数字人很简单,但是让它活起来很难。”孙先生表示,“对于B端用户而言,建立一个数字人IP,往往就要把它当作一个艺人去捧它,不断地让它露面、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就像一个真人一样‘活’起来,它才能发挥价值,但是这样运作的成本非常高。”

“现在的技术很厉害,数字人的一颦一笑可以高度还原,肌肤、骨骼、肌肉、微表情、头发丝,和真人无异。也因此,做一条用于形象展示的高品质视频,每秒的成本高达四、五万元。”

孙先生表示,自己所在的公司于2022年耗费半年时间打造了一个高仿真数字人,曾尝试让它以虚拟代言人的身份参与电视台晚会、品牌营销等多种活动,即便如此,依然“赔钱在运营”。“刚推出一个形象要保证它的品质,出一个十几秒的视频要反反复复调整细节,耗时很长,运营成本太高了。”

极高的运营成本使得大多数数字人IP在面世后都难以保持高频率的更新。2021年10月,凭借一条捉妖视频一夜走红的数字人博主“柳夜熙”如今在抖音拥有851.5万粉丝,据业内人士透露,其背后的创意制作团队在200人左右,截至目前也仅发布了28篇作品,远不及社交媒体上大多数博主日更、周更的活跃度。

数字美妆达人柳夜熙,在抖音堪称数字人博主“顶流”

此外,当用户对“数字人”概念的新鲜感消退后,一个仅有“好看皮囊”而无“有趣灵魂”的数字人又如何维持热度,甚至说服消费者买单呢?二次元爱好者小仪是一位“虚拟偶像”的忠实粉丝,她认为,虚拟偶像真正吸引她的地方绝非“好看的皮囊”,而是基于故事背景、世界观而形成的真实人格。“(在故事中)他们是完美的,尊重女性,体贴温柔,他们身上有许多东西是现实中无法实现的。而且,虚拟世界的许多机制会让人感受到特别真实的陪伴感,是一种情感寄托。”就像真人IP一样,一个成功的虚拟IP的打造依然离不开人设,离不开中之人(中之人指数字人背后的真人操作者)为其赋予灵魂。

价值定位与盈利模式仍在探索

互联网原住民Z世代日渐崛起,撑起消费市场,被认为是数字人得以商业化的重要受众基础。据媒体报道,出道于2020年8月的韩国第一虚拟艺人Rozy 2021年收入达到了803万元。但作为虚拟偶像,支撑商业的决定性因素是流量。在数字人大批量诞生的时代,能像Rozy一样跃升顶流,实现商业化的数字人属凤毛麟角。

在几十万数字人科技公司的推动下,越来越多如小芸一样的消费者开始尝试制作属于自己的数字人“分身”,新鲜感过后,这些栩栩如生、千人千面的虚拟人的价值定位与盈利模式仍需持续探索。

“随着C端用户开始接触并使用数字人技术,其应用场景不断扩大,将数字人技术应用于消费级市场的探索将持续增加,而这种探索离不开To B端领域的投入。”孙先生认为,“这两年很多大厂、企业都为自己的品牌定制了数字人IP,也做了很多尝试,比如让数字人担任企业的虚拟代言人,避免与艺人合作时出现负面的风险。”

尽管除品牌营销价值外,很多企业在行业应用中“暂时没有看到实际收益”,但孙先生认为,“先行者们持续的探索对产业发展来说有巨大的意义。”

“数字人产业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单是个娱乐项目,不仅停留在游戏、文娱、传媒、金融行业,它扩散广泛,甚至开始往制造业渗透。”孙先生认为,“基于元宇宙叙事产生的数字人产业,必然离不开元宇宙的发展。比如现在工业元宇宙的应用已经可以通过虚拟工厂,为企业数字化改造精准核算出成本、容错率和产值了,能够大大帮助企业降本增效。随着工业元宇宙的发展,数字人作为虚拟世界中的基本元素,其大规模商业化也只是时间问题。” 孙先生表示,“数字化经济在发展,国家出台了多项利好政策,从全球风向上来看,数字人的发展是大势所趋。”

根据市场研究机构“量子位”推出的《虚拟数字人深度产业报告》预测,到2030年我国虚拟数字人整体市场规模将达到2700亿元。其中,身份型虚拟数字人市场规模预计为1750亿元,服务型虚拟数字人市场规模为95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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