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T产品的价值重塑
对 NFT 产业来说，2022 年可能经历了一个先扬后抑、喜忧参半的发展历程。随着全社会数字化转型共识加强和程度加深，数字基础设施和相关制度体制机制不断完善，从总体上来看 NFT 产品应用仍然前景光明。NFT 产品价值重塑后行业可能会走出一片新天地。
一、为什么要价值重塑
NFT 技术在数字经济中具有基础性价值。NFT 技术是数字产品服务确权的技术工具，是数字经济原生要素。在 NFT 产业发展遇到瓶颈时，需要回顾一下 NFT 技术应用本身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认为 OpenSea 联合创始人 Devin Finzer 关于 NFT 技术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他说，The NFT is a basic primitive for an open digital economy. NFTs are digital goods ( think digi tal art, game items, domain names, and more ) with brand new properties: they ’ re unique, provably scarce, liquid, user-owned, and usable across multiple applications.Simple but powerful, this new primitive is ushering in a renaissance in the digital world. 即 NFT 产品是开放数字经济中的原生性要素，NFT 是数字商品比如数字艺术品、游戏道具、域名等，他们是独特的、可证明稀缺的、具有流动性的、能够为用户所有的、可以跨多个应用的新型产权。他认为，NFT 产品简单而强大，正在引领数字经济的复兴。
其中 NFT 产品的跨程序操作特性是我们很多人尤其是国内的 NFT 业者容易忽视的，可以说 NFT 产品的跨生态互操作性目前并没有充分地发挥出来，或许这也可以成为价值重塑的一个契机。
NFT 产品具有鲜明应用特征。NFT 产品之所以具有如此独特的价值，在于其作为一种新型数字产品，正在且将继续给用户和产业带来全新体验，包括与程序结合时的数据独特性、稀缺性、可编程权益特性与易流通性。
NFT 产品具有保证数据和产品可信的特点，可基于区块链发行使数字产品公开透明可验证。
NFT 产品可以与特定数据相锚定，使数据信息特定化。基于信息特定化，使数字产品可锚定所有权、稀缺、具备唯一性。NFT 产品可以与所有者相锚定，提供数字产品所有权证明，可以在创作生成流转利用加工过程中，简单清晰地锚定所有参与方。同时 NFT 可确认数字产品唯一性和可验证性 ,NFT 可确认数字产品独特和稀缺性的。
NFT 产品属性和权益可编程可设计。NFT 产品基于智能合约可编程可设计，使数字产品被赋予价值。由于 NFT 产品可针对数字产品属性可编程可设计，可根据需要赋予数字产品相关权益，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 NFT 产品价值具有一定的主观性。
行业发展步入瓶颈期。NFT 应用具有广阔前景，过去一段时间发展迅速。从 "everydays:the first 5000 days" 在佳士得拍卖行以近 7000 万美元成交，到无聊猿上线后，迅速成为明星产业巨头追捧的对象，全球范围内从技术协议开发、应用场景、服务提供商如雨后春笋，一片繁荣。
但是从产业来看已经明显感觉到一种寒意。腾讯裁撤幻核业务；支付宝鲸探、小红书 R-SPACE 数字藏品出现滞销；多家数藏平台跑路；用户手中数字藏品跌破发行价无人问津；中国银行和保险业协会、中国证券业协会和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发布 NFT 产品金融风险防范警示，可以说这个行业确实已经在累积不少风险。
另一方面，从产业发展角度看 NFT 产品和产业价值在逐步确立，各大央媒纷纷发行数字藏品，上海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将 NFT 技术应用于促进数字版权全球流通，探索龙头企业 NFT 交易平台；全国首个国家级合规数字资产二级交易平台—— " 中国数字资产交易平台 " 于 2023 年 1 月 1 日在北京启动，这些在给了我们前行的信心同时，我们还是需要真琢磨思考发挥 NFT 价值。
二、如何价值重塑
在岁末年初，对于 NFT 产业发展而言，需要回归初心，从创新技术协议、创新应用模式等方面，着眼于发挥 NFT 应用的核心价值，实现 NFT 产品价值重塑。
（一）创新技术协议
目前绝大多数 NFT 产业应用是围绕着 ERC721、ERC1155 和 ERC998 等技术协议而展开，又以 ERC721 为主流，所使用的技术协议相对初级。
NFT 的 ERC721 标准。该标准是由 CryptoKitties 率先开发的 ERC721 是代表不同质数字资产的第一个标准。ERC721 是可继承的可靠的智能合约标准，这意味着开发人员可以很容易地导入它创造新的符合 ERC721- 合同。
ERC721 实际上相对简单，它提供唯一标识符（每个标识符代表一个资产）到代表该标识符所有者的地址的映射。ERC721 还提供了使用该 transferFrom 方法转让这些资产的许可方式。
NFT 的 ERC1155 标准。ERC1155，由 Enjin 团队首创，把半可替代性的想法带到了 NFT 世界。在 ERC1155 中，ID 代表的不是资产，而是资产的类别。例如，一个 ID 可能代表 " 千里马 "，而一个钱包可能拥有其中的 1000 匹千里马。在这种情况下，该 balance of 方法将返回显示钱包拥有的千里马的数量，并且用户可以使用 " 千里马 " ID 通过 transferFrom 来调用来转移任意数量的这些千里马。
ERC1155 提供了 ERC721 功能的扩展集，这意味着可以使用 ERC1155 来构建 ERC721 资产，此时只需为每个资产拥有单独的 ID 和数量 1 即可。由于这些优势，ERC1155 标准越来越多地被采用。
由 ERC-998 标准主导为可组合物提供了一个模板，NFT 可以通过该模板同时拥有不可替代和可替代资产。比如千里马可能会拥有马鞍和马蹬；这道菜可能包含或者说附加一些可替代的 " 食物 " 代币。如果出售千里马，那么将出售该千里马的所有财产包括附加物品马鞍和马蹬。
EIP-4907协议。2022 年 6 月 29 日，NFT 租赁市场 Double Protocol 推出的可租赁 NFT 标准 EIP-4907 已通过以太坊开发团队最终审核，成为以太坊上第 30 个状态为 "Final"（最终版）的 ERC 标准。据悉，该标准通过双角色的设置，实现了 NFT 所有权与使用权的分离，并首创了到期自动收回使用权功能。该技术协议用原有 ERC721 既有标准延伸，重新定义 NFT 使用者与拥有者。拥有者可以通过合约出租 NFT 给使用者进行协议操作，但使用者无法转移 NFT 所有权，且有到期自动归还功能。具备租赁特性除 ERC4907 外，还有 EIP2615、EIP5006 等协议标准。
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NFT 产品应用主要集中于上述前几种技术协议尤其是 ERC721 技术，而且还仅仅集中于艺术品图片少数几个应用领域。事实上，除了上述几类以外，已经有非常多各种 NFT 技术协议已经开发出来但并未受到业者的足够重视，比如 ERC1948 可读取可变信息协议、ERC2981 版税协议、ERC875 批量转移资产协议、ERC1523NFT 保单协议、EIP3664NFT 属性扩展协议、会员权益类 NFT 协议标准 EIP4885 和 ERC5643 等。未来，需要继续开发更多技术协议并且结合业务场景得到应用，使 NFT 技术协议更加贴近用户实际需求，使 NFT 产品能够真正具有使用价值。
（二）创新应用模式
探索使NFT产品嵌入业务流程成为交易载体。数据可读写的 NFT 产品不但可以在创建时将数据写入 NFT 产品并上链，还可以将 NFT 产品使用流转中产生的数据写入上链。因此可以让 NFT 产品流转中其他参与方包括用户、其他权益人将数据写入 NFT 产品上链。这样使 NFT 产品的应用空间大大拓展。
NFT 产品各参与方数据上链方式可以是智能化的，即将创建者以及其他交易参与方数据上链条件提前代码化设置后自动运行。当然，在实际操作中也可选择手动确认后上链。这样 NFT 产品流转参与各方就可基于 NFT 产品实现交易协作，NFT 产品成为业务交易与操作载体，同时在 NFT 产品流转中也可实现用户拥有其数据。
因此在可读写 NFT 产品的模式下，体现业务内容的 NFT 产品数据都来自参与用户，数据产生方式和具体业务模式得以紧密结合，业务模式体现为算法合约和具体数据处理活动，NFT 产品结合算法成为智能化应用，业务流程体现为 NFT 产品的生命周期，NFT 产品成为元宇宙新入口或新业务平台。
探索 NFT 产品与AI生成内容应用相结合。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即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Generated Content）可生成各种内容，比如生成绘画让艺术创作者们能够通过 AI 在极短时间内生成多种多样高质量高精度的图片，而且能为艺术创作者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就 NFT 图像本身来说，具有包容性、多样性和独特体验。AIGC 在经过深度学习后，能够驾驭不同艺术风格创造出具有新生命的艺术画作，AI 在 NFT 产品开发上具有天然适配性。
AIGC 能够带来哪些应用创新？目前行业尚处于动态发展中，初步可以看到以下几方面，一是生成内容中可以包含用户参与，可以含有更多更鲜明的用户特征；二是生成内容中可以包含特定内容，可以与特定业务需求相结合；三是生成内容可以更好的用户体验，包括特定虚拟场景、特定人物、特定内容、特定交互方式等；四是生成内容所用的训练数据、算法模型等，可能衍生出其他更细分的行业分工。
探索 NFT 产品与交互式AI结合应用。CryptoPunks、BAYC 项目的成功，可以说使 NFT 在社交领域呈现良好发展前景。NFT 产品社交属性除了可以与 NFT 艺术品、NFT 游戏相结合，对话式 AI 可能也可以与 NFT 产品相结合，如 NFT 互动娱乐、NFT AI 对话等新模式逐渐受到关注。对话式或游戏式 AI 是一种综合运用多种技术的相对复杂的人工智能应用形式，能够使人机间实现类似于真人的交互，结合虚拟现实等应用在游戏娱乐场景可以激发出相当大的市场需求。经过用户参与的海量数据训练，复杂系统能够识别语音和文本、理解意图、识别特定语言的习语和格言，并且能够以适当的自然语言做出回应。
未来NFT产品应用走向垂直场景分化。数字经济发展包括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以及治理数字化，核心是交易数字化、生态数字化，而这其中必然包含商品和服务及其交易方式的数字化。很多人从 NFT 应用中看到了这一趋势。未来 NFT 产品应用可能会出现分化，会有一些专注垂直的赛道，比如 web3 身份、web3 域名、数字内容制作等。
在数字经济和元宇宙发展中，NFT 产品可以对各种主体进行特定化即去中心化数字身份，对各个主体控制的数据特定化，其本质上所起的作用是基于某一特定标识下锚定关联的数据集，可以对各种具体数据集进行命名和特定化控制利用，主体可以基于各种应用主动收集存储利用数据。基于特定数据管理模式的 web3 身份或 web3 域名服务等可以说都属于基础设施，当然数据管理应用远不止于此。
三、价值重塑相关问题
完善 NFT 生态配套。有种误解认为只要部署了智能合约，资产就能永远存在。实际上，NFT 需要结合其他应用程序或其他技术装置包括 web2 网站、移动应用程序等作为常规用户与这些应用程序进行交互的门户。如果这些应用或网站出现故障，则用户资产将很可能受到损失，而这些应用程序很多仍然是中心化的。很多人都把 DApp 定义为无法关掉的 App，这确实是体现了其内在属性，但是在目前基础设施缺乏的情况下可能还不能完全实现。就目前而言，我们除了基于去中心化的部分，还有很多需要依赖于中心化的部分。
web3 应用核心特点不能丢。目前行业存在一种做法，即为了使不熟悉 web3 或区块链操作的用户体验更好，一些项目采取了 " 分离区块链 " 的方法，通过为托管钱包提供用户名和密码身份验证，向用户隐藏了 NFT 的所有机制。它允许与集中式应用程序一样的简化的入场体验。但问题是这种处理使得与 NFT 生态系统包括其他应用、钱包、市场的互操作性丢失了。从行业和项目发展规律来看，与现有 NFT 生态系统中结合并可能在短期内牺牲一些可用性的项目，一方面可以培育市场，另一方面对于当前早期采用者社区而言往往更具吸引力。
必须重视法律合规问题。切实注意数据安全、算法安全、网络安全、个人信息保护安全；在结合 AIGC 时注意训练数据安全、算法模型安全和生成内容安全；切实注意版权保护、数据权益保护等；切实防范金融风险。防范一些变相的金融操作行为，包括有奖销售、盲盒等。
尤其需要注重算法合规。根据国家网信办《关于加强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综合治理的指导意见》和《互联网信息服务深度合成管理规定》相应规定，要求推动有关算法治理深入分析算法机制机理，评估算法设计、部署和使用等应用环节的缺陷和漏洞，研判算法应用产生的意识形态、社会公平、道德伦理等安全风险，要求树立算法正确价值导向，推动算法公开透明，鼓励算法创新应用，防范算法滥用风险。其中算法正当性、对算法手段的精确度和用户权益损害监测救济机制、对算法机制机理的可解释性等，是监管和司法关注的重点。
基于数字资产的公共属性，数字资产发行交易更多的依赖代码与算法进行，在针对传统互联网中 " 大数据杀熟 " 等侵害合法权益的监管中，算法的透度、伦理和规范性审查已经开始，这正是维护公共利益及其他相关合法权益的考量。在场外交易、去中心化交易场景，其代码与算法也受到监管关注，虽然各国对区块链与数字货币的监管政策并不完全一致，但是对于如反洗钱反恐怖融资以及绿色环保等公共秩序与公共利益的诉求几乎是共同的。
（本文系根据作者在由世界前沿科技大会、链证经济和上海中改集团主办的第二届陆家嘴元宇宙高端沙龙上的演讲整理而成）
作者：张烽，万商天勤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万商天勤数字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上海区块链技术协会智库专家 / 科技评价专家，中国移动通信联合会元宇宙产业工作委员会常务委员，未来产业元宇宙 50 人论坛副理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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